温衍直接就找上了那个同期生,失望又生气地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他却破口大骂老天不公平,说凭什么温衍的出身就那么好,他却活得那么辛苦。
他不知道,彼时温衍刚拿钱叫人给他朋友的老家医院匿名送过去。
温衍的家世背景为他带来的光环遮住了所有人的眼睛,他的父亲是拿过红旗的实干派企业家,他的母亲出生名门,他的姥爷是赫赫有名的退休干部,所以他这些年的努力和汗水全都被忽视,那些靠自己得来的奖章和荣誉被人说成是不可言说的潜规则。
那些曾经要好的同期生们很多都下意识地同情更值得同情的那一方,他们理解他的苦衷,替温衍原谅了他犯的错,因为那个同期生家庭困难,受了处分前途就真的彻底没了,而温衍有他姥爷帮衬,还可以重新开始。
这事儿闹得很大,所有人都以为温衍一定会平安无事,可是在纪检调查期间,温衍自己消极对待,最后结果下来,那个同期生也负刑事责任坐了牢,而温衍则被强制性退伍返回原籍。
“当时姥爷气得就差没扛着一麻袋的藤条往我哥身上伺候,幸好爸护着他,为了这差点没跟我姥爷闹掰。”温征说,“后来我哥就老实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比小时候还听话。”
到现在,当年的那些同期都断了联系,只剩下一个在公安系统工作的同期,不过还有联系也是因为温衍跟他有些亲戚关系,逢年过节免不了走动,平时的话很少联系。
“你们女孩儿不是都有句话么,说一个男人是不是真心跟你谈,就看他愿不愿意把你介绍给他的朋友。我哥是不是都没带你见过他朋友?你别多想,他不是不带你见,而是压根就没什么朋友,非要说朋友的话,工作应酬就是他朋友,他平时有多忙你也知道的。”
说到这儿,温征打起趣来:“以后你俩要是吵了架,你还能去找你朋友诉苦,叫你朋友给你出主意,他可没有,估计只能一个人烦恼该怎么办。”
经过这次教训,温衍彻底收起了他的同理心。
一出生就拥有很多人为之付诸一生的资源和财富,一辈子不愁吃穿,既然做什么都甩不掉冷血资本的刻板印象,那就不要甩了。
因为对人对事太过冷漠,以至于在家人眼中,他都是给人这种感觉。
“我以前一直觉得他不近人情,可是直到那次我带檬檬回家,我爸跟我说了他这些年在背后默默为我们这一家人做的事儿,我就——”
温征说到这儿顿住,突然低头,用力摁着眉心低声骂道:“他妈的一个大老爷们,心智正常,四肢健全,什么都好,就偏偏没长嘴。”
“好在他没长嘴我这个弟弟长了嘴,我们家反正我和檬檬给你们打过头阵了,我爸倒还好,他管得住我管不住我哥,关键是姥爷那边儿,不大容易。”温征说完这些大实话,怕给盛柠吓着,又补充道,“但我哥跟我不一样,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他自己那老古板脑袋的,不过他既然已经过了自己心里那一关,那他应该也有准备了,你不用管别的,安心跟他谈着,他会处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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