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小。
池怀恩盯着他的脸,直瞧得钱贵心虚,站在原地浑身僵硬。
钱家那点破事,他有所了解,钱富荣是个赌棍,啃爹啃娘啃姐姐,前几日刚被赌坊打了一顿送回家,现在还躺床上哼唧。
因为某些特殊的事,池怀恩与赌坊有过来往,它们背后的老板个个都是人精,先前钱小草嫁给顾佑生时,他们拿钱富荣试探顾家的态度,现在又来试探他的态度,池怀恩蹙了下眉,心情并不明朗。
……
到了晚上,林安澜才得知,池怀恩被钱父钱母找上门的事,“你是怎么打发他们走的?”
她丝毫不避讳自己对钱家人的冷漠无情。
池怀恩正躺在床上看账本,闻言将视线稍稍移开,朝她看去,“他们想见你,我说你在顾府厨房做工,补贴家用,耽误半个时辰就要扣钱。”
林安澜坐在梳妆台前,试戴前几日出门买的首饰,听了他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她笑得前仰后合,差点直不起腰,“他们、他们什么反应?”
见她笑得开心,池怀恩也勾了勾唇角,想起钱家夫妇,他眼里没有半分感情,“他们哪敢耽误你挣钱,本要一直等你下工,我说我跟赌坊老板认识,会找人通融一下,免去钱富荣的赌债,他们听了很感激,就走了。”
听到这里,林安澜笑不出来了,她站起身,快步走到床前,摇了摇池怀恩的胳膊,盯着他的眼睛道,“你这话是认真的?”
池怀恩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安抚地握上她的手,“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过段时间他们就会离开凤城。”
他办事,林安澜还是相信的,最重要的是,她不觉得池怀恩是冤大头,乐意帮钱富荣还赌债的那种。
几天后,池怀恩从赌坊出来,径直去了钱家村。
钱贵这几日急得抓心挠肺,见他来了,慌忙将他请进屋里,让妻子沏茶招待他,迫不及待问他事情办得如何。
钱富荣原本躺在床上养伤,听说姐夫来家里了,好奇的从床上爬起来,想要一睹池怀恩的真容。
他时常混迹在城里,听说过鼎鼎大名的顾府管家,其实大家已经不太记得十几年前的池家了,池怀恩现在的名号,是作为顾太太的侄子,顾府管家,是无数想要攀附顾家的人企图巴结的,其中就包括钱富荣。
钱富荣对待池怀恩十分殷勤,他腿脚不便,在钱母的搀扶下坐在凳子上,两眼放光盯着池怀恩,一口一个“姐夫”,叫得非常甜。
“那些个赌坊欺人太甚,见我没权没势,就欺负我,先打断我的腿,后打伤我全身,幸好有了姐夫,往后我也有了靠山,等我伤好了,就去找他们算账,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我!”
他硬生生将一个狗仗人势的嘴脸演绎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