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凝摆手,勉强笑了下:“还好。”
“晕船不好受,回的时候提前吃个药。”
展凝点头:“谢谢。”
这个岛不大,但是住户很散, 展凝拿着张便条见人就问的摸过去,摸到一半这个行程便提前告一段落。
缺了好几颗牙的大爷一边摆手一边说:“没咯,都没咯。”
后面还有几句话,但由于地方音过重展凝听不太明白,听得费力,对方也笔画的激动,展凝最后道了声谢,还是继续往前走。
到了目的地,看着眼前破败荒凉的房舍,展凝突然明白过来那位大爷后面的话说的是什么。
他说:“没咯,早没人咯,一个都没咯。”
四分五裂的窗户和大门,剥落的墙体,还有倒的乱七八糟的杂物。
这里一看就知道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过了。
回去的路上展凝又问了一个距离相对近些的邻居,对方告诉她谢家夫妇早些年前后都得病去世了,就留了一个女儿下来,至于这个姑娘现在去了哪就不清楚了。
展凝走在蜿蜒的公路上,耳边是起伏的涛声。
她看着那一长串一长串涌过来的白花花的浪花,好像突然有点明白谢玲为什么会选择跃入这片海域了。
当你的身后一无所有,前方又迷雾重重,生存就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对于某些人而言,他们在乎的人还活着,才是他们活下去的理由。
人活着得有个奔头。
展凝从当地渔民家里买了颗晕船药吃了,随后上船返回。
因为是最后一班船,到码头已经没什么人,展凝下船往外走,原本就有点晕的脑袋因着周边浓重的腥臭味更是进了暴风圈。
完蛋,要吐!
她拿手背抵在喉咙底,不断的吞咽口水,企图将不断漫上来的恶心感给抗下去。
身边突然经过一个人,背着一个大竹筐,里面装着的不知道是咸菜还是咸鱼的东西,一阵怪味猛地蹿进展凝鼻腔。
开闸泄洪,瞬间吐了一地。
前后左右的人躲瘟疫一般的边叫骂边四散开来。
展凝很想说声抱歉,奈何身体情况压根不允许她发声。
在她吐得昏天黑地生无可恋的时候,有人走过来,一手扶住她,一手轻轻在她背上拍拂。
力道很轻,像春季飞扬的柳絮,充满了温柔。
好半晌过去,展凝偏过头,对上程谨言担忧的视线。
“姐,舒服点没有?”他说。
展凝咳了几下,稍稍站直身体,接过程谨言递过来的矿泉水漱了漱口。
她都懒得问他怎么会在这的了,除了偷偷摸摸跟过来不会有其他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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