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闲聊就聊了快两小时,展凝也是醉了,不过好在她的耐心练出来不少,也没觉得不耐烦,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因为没什么生意,所以展凝的空闲时间非常多,利用这些时间她自己做了一些时下年轻人比较喜欢的款式,然后拿到路口的服装店拖他们帮卖,卖出去了就给人分成。
等真正做起来是几个月后了,全靠了房东老太太,可能是来检验展凝的手艺,又或者纯粹是路过时给人捧个场。
展凝给老太太做的是一身旗袍,用着以前钟乔松的细节技巧,老太太收货后非常满意,渐渐的在那个圈子里传了开来,陆续开始有真正喜欢高定的人过来光顾。
工作步入稳定,收入颇丰时,这一年又要过去了。
正月初三这天,展凝见到了一个人。
冬日薄光下,对方风尘仆仆的站在自己面前,左脸眼角挂着一条几公分的疤,给人平添了几分戾气。
他身上还背着一个黑色的登山包,看着展凝也没什么表情,哑着声音说:“回来了?”
展凝点头,满心酸涩融在嘴角的笑意中散了出去:“好久不见,宋阳!”
宋阳好似不敢再看她一样往边上转了下头,又有些局促的抓了抓头发,对眼下的状况透露出一点无所适从。
他不是不喜悦的,如果这是真的话!
不,这当然是真的。
只是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他从来没想过死而复生这种事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尽管在最初得知展凝出事的消息时,他一直抱着这样的希望。
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在噩梦中惊醒的次数增加,这样的希望便越来越薄弱,最后再不敢去奢望。
他放过了展凝,也放过了沉在里面的自己。
每个人的生命理应有它的存在的理由。
宋阳从记事起就没被命运眷顾过,他只是活着,他从来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直到后来他为了这个人而活。
所以在知道展凝出事后,宋阳的脑袋一直是空白的,行尸走肉到现在,见到这个人再次出现。
他突然后知后觉的尝到了心脏搅紧的剧烈疼痛,痛苦的蹲到了地上。
等再缓过来,他已经坐在了展凝的工作间内,眼前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舒服点了吗?”展凝问他。
宋阳白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遭遇了这么多事,再见面时反而没什么能说的了,展凝知道宋阳为自己做的所有,这些点滴的付出不是一句谢可以划清的,甚至说了这样的词反而有种亵渎了对方心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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