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一起去。”程谨言说,语气好比直接下令,这一点上他不会妥协,他不可能把展凝独自放在国内,他不放心,也无法接受长时间见不到这个人。
对于出国这事展凝很敏感,这意味着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国度,在全无经验的情况下,她几乎只能依靠眼前的人。
她讨厌这种极为被动的感觉,这种束手束脚跟在国内被监视又不一样,这里至少还有一种归宿感,还有自己的友人和至亲。
但展凝也就只迟疑了一下,随后便点头应了下来。
程谨言惊喜的看着她,意外于她这么轻易的应允,原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更甚至可能还得来硬的。
他犹自不相信的说:“真的?”
“嗯,”展凝点了下头,“不管怎么样你出车祸都是因为我,陪你出国做治疗是我理应承担的责任。”
程谨言原本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因为他后知后觉发现,展凝在某些事上依旧没有松口,继续选择了坚持。
手指在把扶手上轻轻来回滑动,他的目光随着表情逐步的僵冷下去。
“为什么?”程谨言无法理解的说,“为什么你对我要这么苛刻?”
苛刻指的是哪方面大家都清楚。
展凝思考了一下措词:“你从小到大一直过的顺风顺水,从来没有过所谓的求而不得,所以你肯定也不知道,当你为一件事倾其所有依旧无法达成时,在选择放弃的那一刻,就已经是真正的终结,想要在重新拾起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十分平静的迎接着程谨言暗潮涌动的视线,继续说:“你以为我想过的这么坑爹,被你像耗子似得追着跑吗?你要钱有钱,要脸有脸,凡事有一点可能,我都会去接受你。让彼此都过的爽快点,我又不是真爱自虐。”
展凝非常无奈的双手一摊:“做不到啊,我做梦都做不到,你说能怎么办?”
如果你真的深刻的爱过一个人,理应发现一旦选择了放手,往后这人的所作所为真的再难激起心底的波澜,所谓的纠缠只会增加厌恶的程度。
程谨言听完她直白的内心剖析,第一次如此直面她最真实残酷的想法,他一下子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他绝望的想连自己的命都已经做过筹码,对方仍旧无动于衷,他还能拿出什么来试图引起她对自己的重视。
这个晚上在展凝走后,程谨言砸烂了这个屋子里所有的东西。
他无措的迷失在了岁月的长河里,原本企图寻找细枝末节去打破那封闭的僵局,最后得不偿失的连自己都找不到了。
后来他们达成了一个口头协议。
展凝陪他出国做治疗,不管这个康复时间要多久,她都会陪伴在侧,而这段时间里他们可以试着好好的去相处,去了解彼此,去过一段区别于现在的平静生活。
而等回来的时候,如果展凝依旧选择离开,那么程谨言就要选择放手。
程谨言沉沉的看着她,半晌后才十分艰难的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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