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程斯博病情的情况下,对方来这么一条问候的消息,不管基于什么原因,都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尽管程谨言有让她十分糟心的一面,可也总归是她亲眼看大的孩子。
她知道这个人承受着什么样的压力,在还算得上稚嫩的肩膀上即将挑起什么样的重担。
上辈子展凝陪着这个人走过了这场狂风暴雨轰炸过的泥泞,而这辈子就只能这么默默祝他好运了。
电话很快打了进来,展凝接了。
程谨言突然笑了下,烦闷的心情因着她的声音而突然变得愉悦起来,他忍不住说:“展凝,我想你了。”
想你笑嘻嘻跟我说话的样子,挑着眉耍赖非得赖在我身边的样子,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这个世界多么的日新月异,只有你在我身边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你永远在咫尺间,一回头就能看到,一伸手就能抓到。
展凝眉头狠狠一跳,心里莫名“咯噔”一声,突然觉得有点不妙,但她又想不出这不安感具体来自哪里。
或许是带起了前世的回忆,程谨言用过各种语气唤过她的名字,而今生却是彻头彻尾的头一遭,抛开不安感,还有更无法言说的反感。
“你叫我什么?”展凝不可思议的问了句。
程谨言:“我想你了。”
“……”展凝发现接电话就是个错误,她一时的宽容理解纯粹是喂了狗了。
程谨言:“我……”
“听说你父亲生病了。”展凝先一步打断他。
“嗯。”他坐在办公椅上,转了个方向,面向窗外,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肝癌晚期,活不久了。”
“……”展凝吐了口气,“替我跟他问声好。”
“好啊。”程谨言在那边轻声说,“我今天特别累,所以今天格外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展凝给恶心坏了,在对方水深火热的状态下她原本是不想跟人吵的,但最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厉声说:“你能不能正常点?我的态度表达的还不够明确?”
程谨言:“不是不够明确,是你没表达对。”
展凝:“你要我说多少次我不……”
“多少次都没用。”程谨言打断她,低声说,“除了跟我在一起,其他我全都不接受。”
这个晚上他突然变得有恃无恐起来,再没有任何的顾忌,变得绝对又强势,好像冲破了全部的枷锁,将外围的一切层层撕裂开来,直白又充满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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