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死不活的人,转瞬间又生龙活虎了,正办理转院手续的程序自然终止。
程谨言醒来是大事,认识的,不认识的,获知消息的人全都来了,这些人里展凝的地位最无关紧要。
她跟展淮楠在医院打了个照面,稍微说了几句后就回了家,医院乱糟糟的,她留着也没什么用。
病房里站了不少人,程斯博和白思怡都在,傅一也来了,还有另外几个长辈。
“现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傅一在边上小声问了句。
程谨言抱着杯子侧躺着,目光直直的盯着前方某一点出神。
“小言?”傅一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程谨言倏地回神,冷眼看向她,厉声说:“别碰我!”
傅一被他凶狠的目光弄愣了,呆呆的收回手。
程谨言翻了个身,转向另一边,径自继续出神。
就算最开始以为是做梦,现在也该回过神来了,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所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明明前一刻他还在公墓抱着展凝的墓碑,下一秒就回到了懵懂的少年时期。
困惑茫然感持续时间很短,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该是多幸运才能遇上人生重置,他能有第二次跟展凝相处的机会。
可是很快他又发现一个问题,除了上辈子的经历,他也同时拥有了这辈子的回忆,两条线在脑子里并排而行,偶有碰撞,但基本是异大于同。
他翻箱倒柜的搅合着这个身体的记忆,然后惊恐的发现这辈子的自己跟展凝的相处模式,跟他上辈子的完全不一样,不单如此,现在的“展凝”跟他认识的“展凝”也完全不同。
极深的恐惧自心底漫了上来,除了样貌以外,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真的会是同一个人吗?
不把他当回事的展凝,还是他想要的展凝吗?
这个疑问一冒头,程谨言顿时又吓得出一身冷汗,命运给了他一条生路,能让他有机会再见到这个人,不管展凝变成什么样,他都要。
他错了,该知足的,怎么还可以贪心。
他一定会倾尽所有把展凝圈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不让她遭受丝毫的危险。
离年关近了,展凝帮着李知心采买了一些东西,然后抽空跑了趟乔松铺。
钟乔松依旧是那副大爷样,见了展凝过去不见高兴或不高兴,也没问她在瞿刑那边过的如何,直接丢了块布给她。
“来了正好,给小瞿做件衣服。”他说。
展凝觉得挺神奇,怎么她走哪不是伺候狗就是伺候猫了。
“我在那边看见了一只猫,那猫特别难伺候。”展凝说。
钟乔松“噢”了声:“那猫还没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