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僵持了多久,韩澈抬起头,乌桕树后冲出来一些人,都灰头泥脸的,似乎是秦家下人。再仔细瞧,没有那个他希望看到的人。
“谨之,还是先别去。且问问看吧。”
佟雅蘅抓住韩澈的手腕,对着一个老妇高喊,“郭妈妈!这里。”
老妇姓郭,是秦正轩在当地找的下人,无儿无女,老伴儿也死了。她做得一手好吃食,方巧菡怜她孤苦伶仃,征得她同意,直接收到自己身边服侍。
郭婆子跑了过来,披头散发,两眼发红,额上还沾着黑灰,对韩澈一福身:“将军!”
佟雅蘅没有注意她声音中的激动,还以为是死里逃生吓的,只问道:“里面怎样了?好好的怎会走水?”
“老奴不知道哇!”郭婆子哭着说,“老奴是奶奶房里的,走水的时候正在厨房给奶奶做点心,浓烟冒进来,老奴被烟熏昏过去了。”
韩澈问:“你们奶奶救出来没有?”
郭婆子摇头:“奶奶一直都在睡觉,她近来都这样,一睡睡一下午,睡得特别沉。”她还要说什么,想想又住了口。
“小鹊、小柔!”佟雅蘅在人群中发现了方巧菡的两个贴身丫头,急忙唤过来,“没事了?你们主子呢?”
郭婆子满怀希翼地迎过去。两个丫头也是头发乱蓬蓬的,小鹊拉着小柔的手,哭得满脸泥灰,“呜呜呜,主子、主子……不见了!”
“啊?那她是不是……”
小鹊猛烈地摇头:“火是从前院烧起来的,一下子就蔓延到整个院子,大家都忙着救火,奴婢二人急忙去喊主子起来。正晃着她,忽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过来的时候,只有秦爷,主子已经不在床上……”声音哽咽,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韩澈大力抓住小鹊肩膀:“你是说,后院没被烧着?”
“是、是啊,三进的院子呢。呜呜呜,真怕主子是被什么人掳走了!刚才听救火的百姓说,火起之前,有长得像北冽鞑子的人出没……”
“什么?!”
郭婆子听到这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又是他们!奶奶她,还怀着、怀着……”
韩澈身子一震,佟雅蘅吃惊地说:“真的?没听她说起啊。”
“奶奶不让说。她迷信得很,非要等三个月过后胎坐稳了才公开。现在是只有秦爷和我们几个知道。”
“郭妈妈,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秦爷还在找呢。”小鹊和小柔说着,都蹲下.身,试图扶郭婆子起来,老仆泪流满面,腿脚俱软。
“但愿如此。可要是真的……那我老婆子可就连着两回碰到这样的事了。十二年前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十二年前?”佟雅蘅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