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潇踉跄了一下,还要开口,方巧菡冷冷地说:“看公子也是个明白人,就别没事找事了。公子还是去陪着家人,不要纠缠不相干的女子。”
这是提醒韩潇,一则公主微服到此,必有侍卫,不是好欺负的。二则他妻子还在楼上,再这样纠缠不休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韩潇当然听懂了。他本自命不凡,认为自己风流倜傥文武兼备,前程定不输长兄,最差也能做个驸马。谁知时运不济,被从国子监除名。而保持和公主这种关系,给他带来虚荣心上的满足,觉得自己还是很有能耐。
现在,他露出马脚,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实在不能接受苦心经营的形象就这么毁了。下意识地想要挽回,不管别人怎么说,脚上好似生了根一般,硬是呆站着不动。
“呵呵。”有人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走上来挽住韩潇的手臂,“我当这是谁,原来是尊贵的......”
方巧菡心一沉。韩潇的妻子还是来了。
苏青青早在韩潇借口如厕时就偷偷跟了出来,已看了一会儿。丈夫这样狼狈、这样卑微地求另一个女人,她真是满眼冒火。再仔细辨认,发现这女人正是上午和自己争竹雕乌篷船的,当时面纱罩脸,现在取下了,容颜娇美,越看越怒。
......嗯?好像在哪儿见过。对了!苏青青一个激灵想了起来,这不就是明月公主吗。
苏青青自认记性极好。她是苏贵妃的族妹,三年前,跟着嫡姐去聂府赴中秋宴,见过明月公主,那时她还小,但对于明月公主的风采留有深刻印象。记得那次顽劣的韩苓不小心害公主重伤,后来就畏罪自杀了......
苏青青脑子里飞快地转动,嘴角挂起幸灾乐祸的笑。原来如此。这可是个大把柄啊。
大伯哥韩澈曾透露给韩潇,现在皇上快不行了。太子又储位不稳,以聂阁老为首的保嫡派,正与支持二皇子的兴越侯苏恪德一派斗得不可开交。苏恪德是她的大伯父,如果她把明月公主这件丑事捅出去,岂不是能给聂氏重重一击?立了这样的大功劳,她这位苏家不起眼的庶女,在娘家、夫家,都会提高地位。
要闹一闹。必须传得人尽皆知,从和州一路传回京城!届时,聂皇后就该被禁足了,而后宫居次的大堂姐苏贵妃,可以趁机......呵呵,她得琢磨琢磨怎么说。
既要让大家知道公主与人私通,又不能暴露自己丈夫身份。还好,他刚来和州,没人认得他。百姓是很好糊弄的,含沙射影地说几句,就能以讹传讹。
苏青青大声嚷嚷起来:“这不是尊贵的公主殿下吗!殿下怎么打扮得像个平民,难道是为了和什么人相会?”
说着把韩潇朝自己身后一拽:“公主别弄错了,这是民妇的丈夫,求殿下放过他。”
这会儿功夫周围已聚了些人,明月公主从小被娇惯着长大,哪里经历过这种公然撒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气得手直抖:“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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