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给方夫人常年看病的章大夫,对,没错,就是他。鹤发童颜,红光满面,和十年前相比倒更矍铄了。
他不是在冀县坐馆吗,怎么跑到和州来了?
和州紧邻冀县,章大夫医术精湛,被请来人烟阜盛的和州坐馆,也是有可能的。
唉唉,也太不巧了。这可怎么办,虽说她已经长大了,可万一让章大夫认出来,进而猜出点端倪,明月公主是绝不会让他活着回去的。
章大夫眼看就要抬头,方巧菡情急之下,把自己摘下来的幕离又戴了回去。
明月公主愣了愣,随即又释然了。嗯,巧菡这么做也能理解,毕竟,年轻姑娘家,出门在外怎好抛头露面的。
“你们三位,是谁要看诊?”章大夫温和地问。
鸾瑛忙指着明月公主:“便是我家少奶奶。”
章大夫揉了揉老眼。一个丫头,陪着俩幕离遮面的女子,二主一仆。两个主子穿得也太像了,他有点分不清。
方巧菡从另一侧伸手揽住明月公主的肩,对章大夫说:“大夫,奴家是陪嫂子来瞧身子的。嫂子月事有阵子没来了,怀疑是有了。但奴家母亲近来做了个梦,有祖先在梦里告诫,说此胎不吉。大夫,麻烦您。”
便打袖子里摸出一封鼓鼓的银子,硬塞过去。
章大夫推拒几下就收了。他看妇人病这么多年了,如何不晓得这是托辞。中间这位一直不说话的少妇,指不定是什么原因不想要孩子呢。
章大夫冲方巧菡点点头,问了明月公主一些例行的问题,又仔细看了脉息。按说得望闻问切全乎了才行,不过,瞅这少妇紧张兮兮的样子,想来也不会露脸,他老人家知趣着呢,也就没提那要求。看完,沉思片刻,返回医案前坐下,抽出毛笔写方子。
明月公主咳嗽了几声。
“大夫,”方巧菡会意地道,“奴家嫂子身子骨弱,此前又不慎小产,求您开方子时……”
“呵呵,”章大夫把头一点,“老夫自然明白。令堂还等着传宗接代哪,自然不敢乱用虎狼药。放心吧,老夫行医几十年了,心里有数,会开一剂温和的方子,既流了胎儿又不至于伤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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