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胥吏衙役们伺候,但是不能回家,更不许家人来见。像他这样被叫去兵部“交待”的武官实在是多,他还得排队等候,因为问询是按照当时任职的级别排序的。要不是有内兄佟祁锋帮忙,恐怕他得再过几个月才出来。
精神一直紧绷着,这倒没什么,他自问这三年再不曾犯混,对属下亦严加管理。但是,内心的煎熬却不能对任何人讲。
方巧菡从他怀里逃走了,她去了哪里?又是谁收留了她?
几乎可以肯定是秦正轩。秦正轩将他阻挡在聂府门外,还设法把他困在兵部,一定是为了方巧菡。拱卫司短期内不可能撤走,方巧菡会一直和秦正轩在一起,孤男寡女……
而他们还自幼订亲。这么多年了,秦正轩对方巧菡的心思,就是瞎子都看得出来。而她,也对她的轩哥哥倍加信任!
秦正轩可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谦谦君子。在京城的时候,他们一定偷偷地见过无数次,那个混账对她必然有无比亲密的举止,而现在,他们日日在一起,秦正轩还能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这些念头就像无数条毒蛇一样在心里钻来钻去,恨得滴血,恨得想把满口牙都咬碎。
最恨的当然还是自己。他怎么就没早一点囚禁了她!她确实很擅于伪装,成心躲着他,之前他对她那似曾相识的感觉,明明就是对的,他可真笨啊!之前的宛如等人他都能不管不顾地收在身侧,却让真正的绮璇无数次和他擦肩而过。
……不,也许一切都是他的猜测。现在好了,他完好无损地出来了,回到拱卫司,还能再想别的法子,总要把她抓回来。
“谨之,不要。”佟雅蘅娇嗔,“你都这么累了,还是先去洗个热水澡,好好地休息一下。”
韩澈醒悟过来。原来他正将佟雅蘅搂在怀里,粗鲁地扯着她的衣裳。
满腔怒火和欲.火马上就熄灭了。看他都在干什么。雅蘅是个好女人,好妻子。他不该拿她撒气。
“雅蘅,对不起。”韩澈松开手,替妻子整理衣衫。佟雅蘅包容地笑笑,继续替他解前襟的两排盘扣。
“我不在这些天,你们急坏了吧。”韩澈拂了拂妻子耳边的碎发。
“刚开始确实着急。后来,你也知道,三哥带话过来了,说你没事,有他照应呢,要我们安心等,什么都不用做。二老心里一块大石落地,也就不怎么急了。”
韩澈盯着妻子从容的脸。是的,从容而淡然,不怎么像她了,她不是一向以他为天吗……不过,这一次和上一次确实不一样,再说,难道他非要家里人个个急哭不成。
“那就好。还有什么事吗?”
“有啊,”佟雅蘅麻利地卸脱了韩澈那件脏兮兮的官服,“芙儿妹妹的亲事到底是说成了。本来还担心那家人见你出事了提出悔婚,谁知也是多虑了,五天前他们就把文定帖儿送来了,现在父母正找人算日子。”
“好得很。”韩澈很欣慰,“多给四妹妹备些嫁妆,嗯,回头我去和母亲说。”便转身朝浴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