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室和夫君刚团聚,尚无所出,妾室是要避孕的,幽兰这个时点掐的还真好。
“哼,什么运气好。依老奴看,就是耍了心机,偷偷倒掉了给妾室喝的避子汤药!我的姑娘哎,您须不是小家小户的儿媳,而是侯府堂堂少夫人哪。贤惠大度是一面,管不管得了人,又是一面。您真得好好儿想想了。”
佟夫人赞同地说了几句,佟雅蘅答应着,又开始掉泪。
“谨之他,十分听长辈的话。夫人告诉他,现在不可和我同房;老爷则要他适当多顾念另外三个妾。他便夜夜不回我这里。每日又走得早,我只有在夫人那里,侯他从提督衙门回来,能见上一见,说几句话。这还得是衙门事儿不多的时候才行,赶上连夜查案之类的,几日也看不见人......”
云嬷嬷也叹气:“是呢,小两口儿在一起的日子根本没几个月,这有了孩子呢,反倒像姑娘常念的,‘相见日常稀’了。”
齐素梅听得满面愁容,方巧菡揪过一片叶子,沉默地揉碎。
不能“同房”,难道就不能同宿。初孕的女子身体不适,正是需要丈夫关心抚慰的时候。韩澈之于佟雅蘅,到底该怎么说好。是粗心,还是,根本就不关心?
四年前的金秋,也是在这里,佟雅蘅找了一群绣娘,欢天喜地给自己绣红妆。当时的她,怎会料到还有这样的日子。
佟夫人劝了一阵,云嬷嬷又一力撺掇,要佟雅蘅使些强硬手腕,不可让狐狸精抓乖卖俏钻空子。佟雅蘅说一会哭一会,唯唯诺诺地答应着。方巧菡听得不胜唏嘘,便对齐素梅比个手势,两人猫着身子,悄悄地离开了这尴尬的一角。
出了花园,齐素梅长呼一声:“好罪过,叫我听到这样的伤心事。本想和你找个僻静地儿说说私房话,谁知,唉!果然不该来这里。”
“嗯。我们快去找佟六姑娘她们。”
两个姑娘手挽手,沿五色石子路慢慢地走着,心里都对刚才的对话震撼不已。片刻,齐素梅感慨:“巧菡,怎么办,我好害怕,不想嫁人了。”
“什么......嗐。你别想多,”方巧菡笑道,“我家从上到下,不知‘姨娘’二字怎么写。况且,我大哥也不是那样的性格,父亲更是懒得管儿女私事,你放宽心。”
齐素梅欢喜起来,脸又红了。沾沾自喜了一会儿,又疑惑地问:“你说,佟家多高的门第,韩老爷韩夫人怎么放着正房儿媳不捧,反倒叫儿子多分点心思在几个妾身上?”
方巧菡低头看着被踩在脚下的片片落叶,轻声回答:“说得是。也许,那位侯爷有自己的考虑吧。”
其实她已猜到几分。
秦正轩消息灵通,曾告诉她一件后宫“轶事”:佟淑妃和韩贵妃闹了矛盾。
佟淑妃育有一子一女,小皇子五岁,小公主三岁。而韩贵妃在韩澈西征回来后怀了龙嗣,不想某日小公主不慎冲撞了她,贵妃摔了一跤,立时见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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