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难却,又确实没有别的法子,她带着小鹊等在路边确实也不安全。方巧菡便说:“那就麻烦夫人了,巧菡愧疚难安。”
“嗐,你这姑娘也太客气了。”
侯府的油壁香车宽敞结实又舒适,方巧菡带着小鹊,加上佟雅蘅和春晓,四人坐在里面丝毫不嫌拥挤。
方巧菡对佟雅蘅礼貌地笑笑,垂眼低首端正坐着。前世她也坐过这辆马车,陪着韩夫人、韩家小姐,还有韩澈,数次走亲访友。
该忘却的早已抛下,可过去的记忆,当接触到这些相关物,又会悄悄冒出丝丝缕缕。她努力克制着不适感,希望早点回到自己家。
佟雅蘅心情不错,东拉西扯地说了很多话,又夸她手巧。
“这五彩绦子打得真是精巧,是你自己做的吧?”佟雅蘅指着方巧菡腰间佩戴的和田玉坠和系着玉的长长彩络。
“是啊,”方巧菡将玉坠取下递过去,“闲来无事,胡乱编着玩儿。”
“好漂亮。玉坠儿、搭配的大小散珠儿,都编了彩络,尤其这珠子这么小,亏你怎么编的。”
佟雅蘅反复把玩,和春晓两个交口赞叹。心里暗暗地感慨,现在这丫头再不用靠做针线为生了,廖大人真的很宠她。
话说回来,廖峥宪之所以收养了方巧菡,是不是因为觉得她像自己死去的女儿?
正胡思乱想,胃里突然泛起一阵强烈的恶心。
“笃。”
玉坠彩绦掉在地毡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佟雅蘅捂着嘴痛苦地干呕,眼前金星乱冒,耳中似有钟磬铙钵乱震,继而是一片昏黑。
“夫人!”
……
“她没有大事,刚刚睡着。”
医馆里,方巧菡对急匆匆赶来的韩澈说,“大夫说她身子太虚弱,需要静养,今后尽量少外出……恭喜韩都统,少夫人是喜脉。”
佟雅蘅呕得太厉害,竟突然昏厥,把春晓吓得手忙脚乱。方巧菡情急之下便命车夫驶到最近的医馆,喊人把佟雅蘅抬了进去。
找大夫诊了脉,原来佟雅蘅已有孕两月。大夫告诉方巧菡:“这位夫人身体本就虚弱,又是个心思重的性子,思虑过甚,日夜难寐,以致饮食不调,精神倦怠,反过来又把身子虚耗了。头三个月易滑胎,务必注意保理,心宽方可体胖,切记!”
大夫写了张安胎药方,配好了药,还有一大堆医嘱,把方巧菡当做佟雅蘅的家人,对着她好一通交代。交代完,被安置在病榻休息的佟雅蘅已沉睡过去。
而方巧菡走出佟雅蘅休息的小间,劈头就撞见了韩澈。
她便镇定地把大夫的话统统告诉他。这里是医馆,这么多人在,韩澈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韩澈听完,眼中流露出惊喜来:“我知道了。巧菡,多谢你。”
“哪里。”方巧菡说了车坏一节,“……倒要感谢尊夫人好心搭载,没有她,此刻我还在半途跋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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