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虽然不告而别,他的悉心守护,却一直都在。
……
几日后,廖峥宪把打听的结果告诉女儿。
“闹事的两个醉酒客商,因为柳叶生得美,唱得又实在好听,争着要她陪宿。柳叶为难,不敢得罪任何一个,两人就打了起来,争执之间,一人暴戾行凶,把她掼了下去……唉!”
那凶手当天就被缉拿了。等清醒过来,十分后悔,使人上下打点,塞了很多银子。这案子九门提督移交给顺天府审去了,原本按照不成文的“常理”,各关节都打通了,府尹断一个醉酒闹事实属无意,重重地罚些银子安抚苦主,也能逃得一条贱命。不料提督衙门那里放出话来,要求严惩,每日还派人过问审理结果,由不得府尹徇私。
“杀人偿命,有什么好说的。”方巧菡摇着绢扇,“这样视人命为儿戏的恶人,留着才是为祸一方。”
廖峥宪淡淡地笑了一声,“韩澈专门来翰林院找我,要我不必担心。”
“这……”
“是啊,他知道是廖家旧仆。恐怕是想在为父这里挽回些好感吧。”
方巧菡将绢扇放下,想着柳叶从前俏生生的脸,以及她死那一刻血污满面的样子,重重叹了口气,“父亲,您怎样回答的?”
“周围都是僚属,还能说什么?”廖峥宪冷哼。
“老夫替死者感谢韩都统。朗朗乾坤,天理昭彰。都统大人又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这是他的原话。
他再不会像过去那样了,但此刻,他也不承这个情--如果不是韩家把事儿做得那么缺德,柳叶至于这么惨?
“我还打听到一件事。”廖峥宪又说,“那天,就在凶手隔壁的包厢,有一群豪客,个个身份不凡,皆与聂阁老有瓜葛,不是他的门生就是与他有旧。韩澈以取证为由,将这些人扣留了很久,后来聂敬梁听说后写了个条子递过来,韩澈才放人。”
方巧菡点着头。这该就是秦正轩停留的那间包厢了。原来王吉送来的信是这个意思。而在那之后秦正轩就过来接她;她被韩澈带走,他一定很着急。说不定还是他想法子向聂阁老透露的。
“父亲,这样说来,九门提督其实是与聂阁老有嫌隙的?”
“立场不同而已。九门提督的正都统、兴越侯苏恪德,和嘉勇侯韩锐一样,都想在朝廷拥有一片天,亦都有女儿嫁在后宫;权势才是荣华富庶的根本。”
“聂阁老,真的只手遮天、把控朝政?”
“那与我们什么相干?这些人拉帮结派,斗来斗去,还不是为了名利。韩家也好苏家也好,都只想着怎么把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扩得再大些。他们忘了,金銮殿上,只有一个龙座。”
在他看来,其实皇上心里是最清楚的。虽然尊第一国舅聂敬梁为三大学士之首,还默许他举荐的人做拱卫司指挥使,但皇上并不昏聩。聂皇后膝下只一子一女,后宫还有苏贵妃、韩贵妃等宠妃平分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