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照着角落里的方夫人。满面流血,身体蜷缩,牢牢地护着怀里的小女孩。母女二人都昏迷不醒。
......
颐春医馆。
秦正轩沉默地立在厅里,像一根石柱。韩澈急匆匆赶到,劈头就问:“师弟,她们怎样了?”
秦正轩看他一眼,摆了摆手,比个嘘声的手势,“跟我来......大哥。”
韩澈官服都没换,风尘仆仆、满头是汗的。刚才将那伙强盗拿下后,韩澈随着京营统领回京交差,临走告诉他,很快就过来医馆看望。
秦正轩猜想的不错,方巧菡白天就着了凉,夜里烧得更厉害,竟到了危急的境地。方夫人心急之下,叩响秦家门,借了马车,载着女儿去县城看病。
于是,就遭遇这场狙击,成为无辜殃及的池鱼。
“巧菡还在睡。烧没退,不过,没那么高了。手脚有些擦伤。”
秦正轩慢慢地走到医馆后院,盯着头顶的黯淡星光,“方夫人不太好。头部、背部都受了撞击,大腿还中了一箭。她一直都护着女儿,所有的重创都在她一人身上。”
韩澈怔怔地看着秦正轩的背影,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
“师弟,”斟酌再三,他低声道,“此次追缉由京营派兵,那京营统领,心里只有圣命,并不听我的,亦不给我一丝机会周旋......对不起。”
秦正轩无声地笑了笑,依旧望着无边夜幕,没有回头。
“师弟,大哥知道你怨我。能不能,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
秦正轩陡然转身:“大哥,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我明明已探得那头目行踪,即便他在京郊有余党,又怎会盯上我?在通往县城那片林子里设伏,是不是你算准我被追击,必会选这条路逃命?”
无视韩澈震惊的神情,秦正轩又追问道:“我好心送信助你破案,你却在缉拿头目的同时,放出消息给京郊那些你怎么也抓不到的零散强盗,想借此引来他们报复我,从而诱我将他们引去密林,是不是这样?”
“我......没有!”
韩澈大惊,连解释的话语都不流畅了,“你是我的师弟,还是我结拜兄弟,我怎会为了功勋,视手足性命于不顾!师弟,大哥对天发誓,我......我心里一丝丝这样的念头都没有!”
“呵,当真如此?”
秦正轩冷笑一声。夜色昏暗,他却把韩澈开口之前眼中那抹犹豫看得分明。
“你本不在府衙,皇上准你休息养伤。”秦正轩的声音里有浓浓的疲惫,“小乞丐送信去提督府,却在那里找到了你。我想,总是有人恰好也发现了那头目的线索,急着找你禀报。你见了我的信,这对你和与你商量的属下来说,是场及时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