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身功夫,绝不惮正面迎敌,但他还是喜欢多动脑筋,喜欢智取。于鹰也正是看中他这一点。那么,这种两难境地,还能想出转圜之计吗?
“轩子,”于鹰放下烟斗,“你不是攀上了那位都统?出城的时候查得紧,你亮出他的牌子,咱就能顺利出城。出了京城,我们兵分几路,再详细规划条稳妥路线,总能混过去的。”
秦正轩双眉陡然拧紧。这绝不可能。不出两刻钟,韩澈就会得知此事,到时候找他询问,难道要他撒谎?
“于哥,千万别做给自己沾染污点的事。稍有不慎就是倾巢覆灭。”
说白了,就是与朝廷对着干,是重罪。
于鹰重重地叹了一声,“可那位主顾,我该怎么拒绝?”
秦正轩心里冒出一个念头。他再次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我会想出办法的。你最晚何时答复那人?”
“明日午时。”
“那我明天一早去你那儿。”
“好。”
于鹰离开后,秦正轩沉思片刻,心里有了眉目。他立即布置人手,不多久便得了回信,心里更是笃定。做完该做的,又怕有什么遗漏,下了楼,随意沿街而行,边走边细想,待到豁然开朗地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个巷子口。
“竹枝巷。”
他盯着巷口木牌镌着的三个斑驳的字,又看看幽静巷子里一眼望不到头的青石板路。这是哪儿?从未来过。
距离刚才茶肆云集的闹市该不远,耳边还能听见喧闹声。这样的地方,住着的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吱呀”一声,不远处的一户人家,门扇开启,出来个白发灰袍的老先生,见到他,认了出来,神情淡淡的。
“廖大人。”秦正轩连忙作揖。原来这里是廖宅。
“怎么又是你。”廖峥宪的声音堪比秋风还凉,“也罢,既然今儿再次遇见你,不如进来,我有话要问。”
秦正轩微怔,再次?
“廖大人今日在哪里见过我?”
廖峥宪不回答,直接把秦正轩领进院子,关好院门,在院里的石桌前坐下。
小院栽了两株银杏,这时节刚开始变色,桌上地上都飘了好些黄绿相间的落叶。其中一株是雌树,果实累累,最近的一株直直伸到石桌上方,触手可得。
堂屋门口趴着一只大黄猫,又肥又粗的尾巴绕在身前,慵懒地扫他一眼,尾巴尖拂了拂,把头扭过一边。
秦正轩的目光移回眼前的老先生脸上。呃,这只猫的表情和主人如出一辙。
廖峥宪开口了。
“你问我在哪见过你,就是那家酒楼,锦福居的楼下。我看见你和那个一脸凶恶的汉子打个照面,然后你带他进去了。”
“是,他是我朋友。”
秦正轩说完,廖峥宪脸色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