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绣一整件?”
“可不是么!又且手快。云嬷嬷每日定的份儿,别人要做一天,她到申时就完工,做完就回家,也不留宿,倒给我们省一顿晚饭钱。”
“哇,好厉害!”
“姐姐说了,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大师,不分年龄高下。”
韩苓勾起了兴趣:“对了雅萍,你不是说今儿要给我看雅蘅姐姐的嫁衣么?那咱们这就过去吧。”
她倒要看看,这么个小不点儿,能绣出什么灿烂锦绣来。佟雅蘅可是要穿着它嫁入侯府呢。嫁衣,小绣娘,她都想看。
“别心急,先用点心,用完再去,”佟雅蘅抽出帕子给韩苓擦嘴,“到了那边,你们两个静静地看就好了,莫要打搅她们做活儿。”
佟雅萍嬉笑道:“四姐你是怕我们吓到方巧菡吧?”
“贫嘴!”
……
佟维毓自诩性情高洁,在府里辟了座菊园,遍收名品,此时开得正旺。就在韩苓嚼着点心好奇方巧菡的模样时,佟祁锋正陪韩澈散步赏菊。
“谨之兄,”佟祁锋指着一株紫茎白菊,“这苦薏经过嫁接,一株能开出青白两色,每朵不夹杂一丝旁的色儿。白的先开了,纯净如玉。你再看下面这青骨朵儿,过几日就怒放。”
他对这位小侯爷崇拜得紧。他身体孱弱,却也有个从军梦,现在身子养好了些,可巧韩澈做了他妹夫,他想借一借对方的东风,在兵部谋个职位。
“当真不俗。”韩澈轻抚雪白菊丝赞道,“佟大人万事求精,心爱之物更是如此。”
佟祁锋笑了,“父亲不在,你拍马屁也没用。”
韩澈也笑,“实话实说罢了,你几时见我违心奉承的。”
清风徐来,幽幽菊香充盈肺腑。佟祁锋沉默片刻,低声问:“廖公子他……对你还是……那样?”
廖晏鸿年少有才,与佟祁锋这些公子哥儿是老相识。只是,自从廖峥宪贬官,廖家差不多被富贵圈排除在外。廖晏鸿每当在遇到韩澈的场合便发难,韩澈只默默隐忍,反倒激得众人更排斥,说他不通情理。
佟祁锋是少数不跟风贬斥的人。然而,现在他和韩澈多了一层郎舅关系,面对廖晏鸿就更为尴尬。
韩澈微微摇头,他并不想谈这些。最近见过廖晏鸿一回,奇怪的是这次对方没有像从前那样,用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的眼神,愤怒地指着他高声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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