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照办,曹倞不甘心地颔首道:“老臣谨遵皇上圣命。”
此话一出,小皇上甚是满意地看着曹倞, 接着又转向了长公主,“皇长姐此行颇为劳累, 颠簸而来,想必身子也是累坏了吧。不如朕就安排你就在这天宝康湖的行宫住下, 定为你选一处风水宝地,你就在这儿好好的安心住着。”
长公主瞪大了眼睛, 满脸不可置信,这无疑对她来说就是让她软禁在这天宝康湖,不让她回宫了的意思。可是圣旨已出, 她无法反驳, 否则就是抗旨了。自己弄出这么一桩事,想借姜慈来扳倒太后。却没想到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赔了夫人又折兵。
长公主恨然地看了一眼姜慈, 低声道了一句:“你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小皇上甚是得意, 孩子般的心性又恢复到了面上, 他颇为诚恳地看着长公主问道:“皇长姐可是还有什么事吗?”
长公主环顾四周,目光对上太后,二人冷眼相视, 目光似两把利刃一般触碰到一起,各不相让。她微微清了清嗓子,不甘心地转头看向在一旁垂手而战的安平继,将声音抬高了半分,缓缓道:“本宫还真不知,你的主子另有他人啊!”
说罢,长公主缓缓将目光挪到了小皇上和韩玢的身上,轻轻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小皇上装作茫然不知的样子,歪着头问道:“皇长姐这话是何意呀?”
然而长公主还未回话,就听安平继在一旁轻轻一咳,身上的御医官服甚是扎眼,他扶了扶自己的药箱,满眼真诚,“微臣的主子自然跟长公主是一样的,是皇上,是天子……”
姜慈满眼笑意的看着安平继,没想到这几个月不见,他倒是也学来了这一套冠冕堂皇的话,也无怪乎他有一个曾经做过御医的师祖了。只是不知他是如何进了御医局,还出其不意地从背后插了长公主一刀,还真是大快人心。
小皇上眯着笑眼,他向来对这个长姐姐毕恭毕敬,恭敬有加,他笑着说道:“皇长姐累了吧?不如朕就派人送姐姐去您的住所,那边可都收拾妥当了。这天宝康湖依山伴水,住起来心情甚是愉悦,定不会让姐姐再想一些旁的糟的事情。”
长公主咬着牙,后槽牙崩得两个腮帮子生紧,但表面上甚是和气地看着皇上。其实以她的年岁,当小皇上的娘都是绰绰有余,如今却要看一个半大孩子的脸色。一想到自己的父皇是死于当今太后之手,长公主恨不得抽筋扒皮以解心头之愤。
她狠狠地咽下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何必在做着困兽之斗。她微微一笑,轻声道:“皇上隐藏的真深啊!”
说罢,她拂了拂衣袖,朝殿外走去。随即两名宫人紧紧跟上。
长公主离去之后,小皇上缓步走向大殿之上,转过身来威严的看着一众贡士考生。
姜慈诧异地看着他,自他八岁登基,这七年以来从未见过他的脸上有如此巍峨之势和帝王之相。
这些考生们几乎都是头一次面圣,从前他们都只知道这小皇上纨绔不堪,沉迷于斗蛐蛐找乐子,却不曾想今日一见,皇上俨然是一副勤勉公正的帝王之样,颇有尧趋舜步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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