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认真地看着翟宵儿,“既然如此, 也就是说在你三岁之后,那个姐姐便不见了, 是吗?”
翟宵儿愣了愣,赶忙回道她:“老大这话是何意?你知道的, 我出身贫寒,家里兄弟姊妹们众多,八岁入宫之后与他们也失去了联系。”
姜慈轻轻一笑, “我忽然想起来, 我在入宫之前,曾经住过一个破院子, 有一个养母一个养父, 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如今也有十五年了, 我从未想要找过他们, 也不知道他们在哪。”
“这个我听青姑姑说过,老大是被卖掉的。”
姜慈观察着翟宵儿的脸色,“可是我今日知晓, 我的那个弟弟也被卖了,沛丰四十七年入的宫。那年皇宫广招内监,他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卖进来的。”
见翟宵儿脸色微微发紧,姜慈继续道:“翟宵儿你也是那年入宫的,你可有认识的同龄太监?”
听得姜慈这么一说,翟宵儿的脸色竟有些煞白。但他转瞬间又变成了平日里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忙不迭地给姜慈倒了一杯茶。
姜慈看着他的样子,虽然强颜欢笑,表面上与平时无恙,但是端着那一盏茶的双手却在微微发颤,姜慈挑了挑眉,问道:“翟宵儿你怎么不说话呢?”
翟宵儿回过神来,赶紧说道:“那年入宫的小太监这么多,我怎么会知道呢?老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想起找以前的弟弟,你不是被卖了都有那么多年了吗?再说了,宫里进进出出那么多太监,说不定他早就出宫了吧。”
姜慈冷静地说道:“翟宵儿,你这么着做什么,况且,你现在不是应该问我今日去了哪里吗?为什么一直问到我那个弟弟的事呢?”
翟宵儿恍悟,立刻解释道:“老大要去哪里自然有老大的道理,翟宵儿也无权过问,只遵守便是了。”
姜慈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问你,你可要如实告知。”
翟宵儿点点土,赔上一个笑脸,“那是自然,老大问什么都行,我必知无不答。”
看着翟宵儿那清清秀秀的模样,姜慈鼻尖一酸,她撇过脸去,将目光洒向那窗外的杉树剪影,趋近傍晚,仿佛从那四方的窗户望去,整个皇宫中都盖上了一抹幽静。
姜慈斟酌再三,开口问道:“周氏是你什么人?”
翟宵儿愣了愣,回答说:“翟宵儿的娘便姓周。”
姜慈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从他的眼神中,仿佛早就已经认出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姐姐。姜慈目光游离,竟不知如何面对这个曾经相伴过三年的弟弟,那个在她四岁前、一直攥着她的衣角、喊着姐姐的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