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开他,大步走在前,丝毫不理会他继续在后面聒聒噪噪,一些仆人们见了,也不知这“师徒”二人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徒弟一脸的怒气,而师父反倒满脸都是窘迫。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孙玅音的闺房,待进了屋,姜慈看见孙玅音像一具骸骨般躺在那,瘦的一张脸就剩下两个凹陷的空洞玄眼,心中满是同情唏嘘。
所幸的是,今日孙耀外出,将龚叔也带了出去,姜慈和安平继自然可以好好地盘问一番。
姜慈随口便支开了孙玅音的丫鬟,见丫鬟关了门出去,她立刻上前扶起孙玅音,急急道:“这两日感觉如何?”
孙玅音这个时候仿佛心智还比较正常,她摇摇头,闷闷道:“还活着呢,你不是瞧见了吗?”
她的身后枕着一个厚厚的靠垫,姜慈一看,那靠垫都湿透了,许是这天太热,她又不喜下床走动,便出汗浸湿了靠垫。
姜慈一把拿开那靠垫,念叨着:“你这样会生褥疮的,你不为自己想,还有孩子呢。”
她说罢,朝安平继使了个颜色。
安平继赶忙上前搭上脉,迎着孙玅音忽然变得焦急的面容道:“小姐,你这脉象不稳,还得多注意注意,多吃些滋补的才行……”
话还没说完,孙玅音忽然一把拉住了安平继的左手,问道:“大夫,我孩子如何了?他还好吗?”
安平继慌张地想要抽开手,但瞥见姜慈的目光,只得憋着气任由孙玅音攥着,好好一只妙手回春的左手,硬生生给攥出了深红的印子。
他清了清嗓子,道:“小姐放心,如果小姐安康,那么孩子一定安康……”
孙玅音一听,急切地就要爬下床,用她几乎如蚊蝇般的声音喊道:“我的孩子没有了……我要去找他……”
姜慈赶紧伸手扶住她,按住她的背,将她身子一沉,压在自己的怀里,低声道:“小姐莫急,孩子还在……”
孙玅音满脸泪痕,空洞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点光明,瘦弱的身体仿佛一堆拼凑起来的骨头,她颤颤巍巍地伏在姜慈怀中呜咽着:“他弄死了我的孩子,我的亲爹弄死了我的孩子……”
姜慈皱着眉听着,看来这孙玅音死死记住了孙耀弄死她腹中孩子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好办了。
安平继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他本就是半胁迫而来的,本就有一百二十九个兄弟要养,自然是赚钱为主、治病为辅,只是碍于韩玢和姜慈的身份背景,只要不伤天害理,他不得不违背他的医德了。
于是他很是同情地说道:“那个……孙小姐,你要知道,即使他离开了你,但他依然在你身边的……”
孙玅音似乎发现救命稻草一样:“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