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在他们肩头,就这么僵持住。
闻雪时梗着脖子,“松手。”
闻怀白胸膛剧烈起伏着,别开视线,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声音听来冷静:“你这样很危险,你知道吗?”
闻雪时答非所问:“我要回家。”
闻怀白哑然,片刻后才冷声说:“你回家你不知道开口吗?这么多人,你随便和人说……”
闻雪时抢话,“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会帮我。”
“你认识我。”闻怀白又望着她的眼睛。
闻雪时却转过头,又使力挣开他的手,“我也不认识你。”
“你松开。”她声音有些急。
闻怀白当然不听她的,反倒扣她胳膊更紧,闻雪时甚至感觉到疼痛。她却在想,这时刻如果表现出疼痛,好像落了下风,所以她也绷直了嘴唇,一言不发。
“上车。”他说,“我送你回家。”
闻雪时坚持摇头:“不用。这种天气可不适合开车,万一出了什么事……”
“那就一块死。”闻怀白冷笑一声,拦腰将人扛起,往车上去。
闻雪时还未反应过来,头已经往下一落,下巴磕在他宽厚背上,围巾的末端从肩头滑落,落在眼下。
雪也落在眼下,短暂的重心失调,很像梦境。
这个人就是这样,不管你的意志如何,他要你的城墙塌,就能让它塌。
闻怀白把她塞进副驾驶,强硬替她系上安全带,才回到驾驶座,将车窗全升上,锁了车门。
空调温度被调成25度,闻怀白按下音乐开关,去手边取一支烟。
“不许抽烟。”闻雪时声音还有些涩,大抵是冻得太久。
烟味那么难闻,她不想闻。
闻怀白偏头看她,冷冷嗤笑,不管不顾地点燃了烟。不止如此,还要朝她吐出一个烟圈,靠得太近的时候,她有个荒唐的错觉。
闻怀白想吻她。
但这个错觉的前缀词是荒唐。
闻怀白回身,猛吸了一口,又把烟按灭在透明玻璃烟灰缸里。
“我送你回去。”他说,“怎么说,我也是你叔叔。”
他着重强调叔叔二字。
“哪门子叔叔?”闻雪时小声嘟囔,闻怀白似乎没听见。
从刚才那一刻开始,他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失控。
他从手边把自己手机扔给她,声音冷冽,毫无感情:“自己看机票,或者高铁票,这种天气难说会延误或者取消出行。”
手机冰冷的外壳跌进她手心,手指还没回暖,仍旧有些僵硬,握着他的手机,用上一次的密码,打开了他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