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雪时并不清楚这些, 只觉得头有些昏沉,大抵是昨夜梦中纠缠,耗费心力。她昨夜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她是一只风筝,越飞越远,看不清谁拉着她的风筝线,总之,没人叫她回头。
她把头发扎成高马尾,红发早变黑发,一下子显得乖顺不少。镜子里的少女扯出一个微笑,惨白难看,又很快放下。
她把围巾在脖子上缠了两圈,藏起下半张脸,开门下楼。
梁叔和桂姨在准备年夜饭,红灯笼和春联早换了新,见闻雪时下来,和她打招呼:“雪时小姐下来了,昨晚睡得好么?”
闻雪时嗯了声,走近看他们做年夜饭。很亲切,让她想起外婆。
桂姨在做蛋卷,她自然而然地说:“我们家以前过年也会做这个,但是每次只有两个人,要吃很久。”
桂姨面善,笑起来更显和蔼,“那你晚上可得多吃点。”
闻雪时嗯了声,眼睛发亮,笑容好看。
姜佳云陪着闻悯去做别的事,过年总有一大堆的事情做,闻怀白也被闻母指使出去,家里一下只剩下老爷子和闻母在。
闻母对闻雪时还算亲近,招呼着她帮忙包饺子。饺子她跟外婆学过,倒不难。
闻母把一枚洗干净的铜钱递给她:“放进一个饺子里,到时候谁咬到就是好兆头,老爷子可喜欢这些。”
闻雪时神色认真,把铜钱放进某一个饺子,饺子又被放进大盘子里,最后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
如果真有好运气,希望还是让她自己咬到。
做完这些,已经又过十二点,到吃中饭的时候。
闻母说:“你也累了,快去休息会儿,待会儿就吃饭了。”
闻雪时仍旧点头,乖顺地去到一旁檐下,廊上放了张小沙发,她陷进沙发里,不知为何想叹气。
初三,她已经定好车票,回一趟平孟镇。
姜佳云大概不会送她,她可以自己回去。
不知不觉,离开平孟镇快一年。离开一个地方久了,想起来,回忆好像都带着一种陌生的滤镜。
不知道离开一个人久了,是不是也会这样?
她好像有很久没梦见过外婆。
以前听过一个说法,频繁地梦见一个人,是因为他正在把你忘记。闻雪时是不信的,当你很久不梦见一个人,才是真的会把他忘记。
她坐下没多久,又开始落雪。
昨夜的雪没下很久,甚至没有积雪。今天的雪似乎要弥补这个遗憾,很快小雪转中雪,再转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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