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外院就是凤家的私人渡口,卫筱筱远远的便瞧见一个单薄的人影,死寂麻木的站在木兰舟旁边,正是凤胥卿。
如今的凤胥卿在凤麟城百姓的眼中,和天神无异。
大家尊他,敬他,怕他,曾经说他是疯子的人,都换了副谄媚的嘴脸,只为了得到一张离开的船票。
而凤胥渊,因为在新婚喜宴上大开杀戒,成了大家口中的疯子。大家都说,他亲手杀了新婚的夫人。
卫筱筱将孩子们抱上木兰舟,深深的看了凤胥卿一眼,而凤胥卿麻木的凝视着弱水,对四周所有眼神视若无睹,仿佛只剩下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凤胥卿的内心一直是矛盾而痛苦的。
他恨凤家人伤害了小鱼,可他也怜悯凤麟城无辜百姓遭受的苦难。
他无论站在哪一边,似乎都是错的,他只能日复一日的在弱水上摆渡,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卫筱筱回慈幼坊,她走在冷清的奉天大街上,想起了这里曾经凤麟城百姓和游客摩肩继踵的热闹场面,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天快黑了,她加快了脚步,到了晚上,怪物就会异常活跃,她要回去保护慈幼坊。
慈幼坊严阵以待,年纪稍微大点的,手里都拿着武器,讲武堂的弟子到了晚上也都一起来慈幼坊帮着守卫这帮老小。
极端天气连绵不绝,外加黑雨里带着弱水的毒,身体弱的极易生病。
慈幼坊的坊主年纪很大了,诅咒降临没多久,她就一病不起,如今已到了弥留之际。
卫筱筱端着药去看她,坊主看着药摇了摇头,虚弱的道:“别给我煎药了,浪费,药材珍贵,留着给别人吧。”
卫筱筱劝道:“坊主,你的病一定能好起来的。”
坊主苦笑:“傻孩子,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不成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你去将我的梳妆盒拿来。”
卫筱筱心里一个激灵,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她将梳妆盒拿过去,坊主将几样首饰倒出来,撬开了盒子底下的夹层。
里面躺着一张金色的符纸。
这是一张求救符,天下所有的慈幼坊坊主都有一张,当老人孩子的生命遇到威胁,当权者不作为或者没用的时候,可以用此符向帝都求救。
坊主拿起一根簪子,准备刺破手心将自己的血滴到符纸上去。
以血染符,化为媒介,直达帝都。
卫筱筱一把夺过簪子:“我来吧。”
卫筱筱划破掌心,手握紧,血一滴一滴的落到符纸上,将金色符纸染成了红色。
然后,鲜红的符纸凭空消失,去了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