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纪桉的房间是哪个,就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了下来。
纪桉这会儿正在卧室通电话。
他把碗洗完一出来,就听到被他放在客厅沙发里的手机在响。
是喻浅打过来的电话。
纪桉回了卧室接通后,喻浅说:“杏杏一直没回消息,也没接电话,后来电话就打不通了,我有点不放心,所以打给你。”
“打不通应该是手机没电了,”纪桉回她:“这几天在处理外婆的后事,她每天都不怎么看手机,现在大概还不知道手机没电了。”
喻浅轻声问:“你呢?还好吗?”
纪桉“嗯”了下,说:“还好。”
他说完,飞快地眨了几下眼,想要把那股涌上来的热胀感压下去。
喻浅沉默了片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柔道:“弟弟,男孩子也可以脆弱的,你要是难受,也可以哭,可以伤心,知道吗?”
纪桉抿抿唇,强忍着快要泛哽的嗓音,低喃着回:“晓得了。”
这句话之后,两个人很长时间都没再说话,但也没有挂断电话,就这么保持着沉默。
纪桉还是没有克制住情绪,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这几天来,全家人都在为外婆的后事忙碌。
外公变得浑浑噩噩,一根烟接一根烟地抽,只要开口说话,声音就哽咽住。
母亲伤心欲绝,哭晕到休克好几次,被父亲掐人中急救。
初杏看起来平静理智,懂事地照顾母亲照顾外公,但其实她最反常。
纪桉宁愿她不管不顾地大哭一场。
也因此,纪桉不敢太难过。
他得帮着父亲照顾母亲和姐姐还有外公。
母亲已经倒下了,姐姐的情绪又始终不对劲,外公更是时时需要人陪伴照顾。
他不能添乱。
可他忽略了自己的情绪。
他也很难过,尽管他陪在外婆身边的时间没有姐姐长。
喻浅仿佛在给他时间让他脆弱,并不打扰,只安静地在听筒那端陪着他。
片晌,纪桉稳住情绪。
他清了清嗓子,佯装若无其事地问:“你回家了吗?”
可是他的声音已经泄漏了他哭过的事实。
喻浅也假装并不知道他哭,语气略微轻松道:“回啦,今天回的。”
“本来嘛,”喻浅慢吞吞道:“本来看在你不厌其烦教我打游戏的份上,想在离校前请你吃顿饭的。”
纪桉被她逗乐,轻笑了下,声音也明朗起来,回她:“开学请我。”
“教你可费劲了,”他直言不讳:“你在游戏上真的没天赋。”
喻浅气呼呼:“喂!”
“你这样会没女朋友的!”
纪桉说:“我本来就没有啊。”
喻浅试探:“你不想有吗?”
纪桉很认真道:“没考虑过这个。”依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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