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劝道:“两国若要重修旧好,和亲是最简便的法子,新城也有十二岁了,不算小了,金枝玉叶受尽荣宠这么些年,如今母国有难,她身为公主理当身先士卒。”
魏帝皱着眉叹气:“可是,新城实在太小了啊。”
九王忙道:“这也无妨,北周不是正有一个年纪相当的太子吗,若是将来新城能为太子生下一儿半女,承继北周大统,与我东魏也是大有裨益不是吗?”
魏帝又问:“那依你之见,该选谁做使臣呢?”
九王一笑:“儿臣正想举荐一人,父皇您看,陇南公如何?”
魏帝一怔:“老六?”
九王颔首:“正是,毕竟是国朝使臣,身份太过低微总是不好,难免让北周以为我们求和之心不诚,故意侮辱他们,六哥身为皇子,身份是足足的够了,况且这回又是送公主和亲,六哥作为母国亲眷一同前往,是大大的合适,父皇您觉着呢?”
九王又笑道:“新城那丫头从小就爱哭,不找个哥哥陪着她一起,怕是要闹呢!”
魏帝按着眉心道:“就这么着吧,朕头疼。”
九王忙上前:“儿臣给您按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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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周,一场雨后,天青如许。
星月看着东魏的信疏,轻叹一声:“遣妾一身安社稷,是最不成器的做法。”
中书令在一旁问:“那娘娘的意思是?”
星月道:“人都到关外了,还能让他们回去吗?公主若是被退回去,才是真正的将声名毁于一旦,罢了,开关隘吧,让他们进,不过至于怎么和谈,都得听我们的。”
说罢将那信纸撕碎了,燃在绸灯里,淡淡道:“本宫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既没用处又没胆子的窝囊废,自己不敢露面,将公主送来道歉,怕已经早做好公主被我们磋磨至死的准备了,为人父,为人兄长,就不会有一丝愧疚吗?”
她嘲讽一笑:“他们李家的凉薄,真是世代相传。”
春末时节,北周少有的连绵了几日阴雨,东魏的车马就是在阴雨天中缓缓驶入上京。
来使队伍暂时安置在驿馆,新城公主住在最右边的屋子里,李昀在她的隔壁,时常能听到她小声的缀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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