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汪植道:“我可禁不得这样打趣儿,身有残缺的人,配得上英雄两个字吗?纯粹是见那小丫头可怜样子,想起从前的自己了,咱们说句话,能让她少挨好些打,全当积德了。”
阿珠就道:“害…什么身子不身子的,大伙儿不都一个样?你也熬出头了,只要娘娘不倒,你就委屈不了,过两年再往上升一升,学着那些有头有脸的大监们,在宫外置个宅子,再寻摸个把姑娘陪着,搭伴过日子,也不算无趣,正正经经成一房人家,也好过你天天惦记着梁远。”
汪植笑道:“我自个形单影只惯了,可不能耽误人家好好的姑娘家,等哪天真有人看破红尘,无牵无挂了,我自然接纳她。”
阿珠笑道:“这话说的,成和尚了。”
*
从寿极殿出来后,贤妃长吁短叹的后悔:“怎么两个公主就给了熙妃呢?我要早知道也该争一争的,咱们没有儿子同人家比,要是能把三个公主都揽在怀里,不也是好大的筹码?怎么就让熙妃抢了先了?”
宫女道:“八成是陛下和太后看她没孩子,可怜她的。”
说着又道:“今儿那刘御女真是尴尬死人了,她什么身份,也敢编排闲扯这些?您跟淑妃都没敢说呢!”
贤妃哼笑了声:“她才把那话说出来,淑妃跟熙妃两个瞪着老大的眼睛看着她,本宫差点笑出来,罢了,蠢人蠢脑子,也就消遣消遣吧。”
正走着,那宫女又悄摸凑近了道:“长信殿那边昨儿拿了彤史去对日子,怕是又有了呢。”
贤妃一扭头,皱紧了眉毛:“怎么个意思,又有了?她可真是够能耐的。”
宫女道:“也未必,不是还没风声吗?兴许真就是看一看。”
贤妃道:“她阴险着呢,不到板上钉钉的时候,能让你知道了?”
*
寿极殿人都散的将尽,星月也正要走,太后出声唤她:“淑妃留步。”
星月一怔,回过身来:“娘娘何事?”
太后从宽阔的圈椅里起身,披了件墨绿柳叶的袍子,招手笑道:“你过来了,哀家有东西要给你。”
说着走到里间八宝柜前,取下一只丹漆的雕木盒子,沁着淡淡的清香。
打开来看,是一只玉镯,上好的晴水翡翠,莹莹一抹碧绿,是新鲜又清亮的色儿。
太后将盒子递过来,微微笑道:“这只镯子,是哀家当年生皇帝的时,前头太后送的,这样年轻的颜色,许多年不曾戴过了,今日哀家送给你,愿你这一胎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