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帐边垂挂的镂空铜球燃着丝缕浅淡的安息香,星月躺在皇帝身旁,闭着眼,轻声问:“怎么今夜不去东配殿?”
寝殿暗淡,只能听见皇帝轻缓的呼吸声,过了会才回:“朕愿意去哪就去哪。”
他问:“住在你这里的是谁?”
星月回:“刘御女。”
皇帝嗯了声:“不知怎么安排到你这里来了,朕之前说了长信殿让你独居,前阵子朝里事多没顾及到,等闲了,让她挪到敬安殿去吧,那边空着呢。”
“这都无所谓的,臣妾可没发牢骚要轰她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免得宫里又要说我不能容人,本来就没什么名声了。”星月的语色里带了困倦之意,翻个身,缓缓靠着皇帝的后背,丝绸的里衣相贴,仿佛体温也在交换相融。
皇帝轻笑:“你还会在意名声?”
星月道:“在意,怎么不在意,宫里名声最差的就属我和李婕妤了,我就奇了怪了,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怎么人人都觉得我不好相处,是我脸上写了凶恶两个字吗?”
她作怪似的往他怀里钻,笑着道:“陛下,臣妾冷。”
皇帝顺势搂住她:“哪里冷?”
“心冷,心凉如许啊。”
“矫情。”
“臣妾长得美,臣妾有资格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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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各宫嫔妃齐聚寿极殿给太后请安见礼,新进嫔妃是头回见太后,瞧着这些年轻的姑娘们,太后脸上也带了笑:“都坐吧,不必拘礼,如今宫里人多了,请安都热闹了。”
宫女端了茶水点心过来,贤妃上前给太后斟茶,笑道:“等把公主们抱来才更热闹呢!”
提到公主们,太后便想起总生病的三公主来,于是去问李婕妤:“宝卷的身子可好些了?”
李婕妤忙起身回话:“前些日子夜里受了凉,咳嗽了一阵,现下已大好了。”
太后点点头,道:“这孩子从生下来就多病,大抵也是胎里有些不足,你要多看顾些,陛下已然开恩让你把公主们抱回去养了,也是原谅了你往日的不是,既如此,更不能辜负陛下的苦心。”
李婕妤讪讪的点头坐回去,几位御女听着太后话里有话,但又不知从前宫里发生过什么事,李婕妤又是犯了什么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