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揉着痛胀的额头缓缓坐起来,问:“谁送我们回来的?”
阿珠说:“是贤妃娘娘,你晕在殿前泡在雨水里,玉华殿的宫女看见了,回禀了贤妃娘娘,贤妃说长恩殿不成体统,派人把我们送回来了。”
星月咬牙,无奈一笑:“造孽啊,看来李婕妤必定会认为我们俩就是和贤妃通风报信的人了。”
她抱着膝靠在床头,漫无目的的思索,而后道:“阿珠,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毫无还手之力,唯有孤注一掷,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她说:“如果李婕妤召我去,你就去找汪植,他有门道,能将长恩殿的消息传至御前。”
只要御前的内监知道了,梁远就会知道,梁远知道了,皇帝也会知道。
她要拼上命博弈一把,希望皇帝不要让她太失望。
星月的话偏就说准了,傍晚时分,长恩殿来人从北巷带走了她,有一个与她素日有交集的宫女告诉她,李婕妤震怒,认定她是贤妃安插在长恩殿的奸细,放言要将她挫骨扬灰,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让长恩殿众人都瞧瞧背主的人是个什么下场。
星月听完,说声知道了,不急不缓,还坐着喝了盏热茶,来的人倒也没催促,大抵是知道她这回过去没什么好下场,临死前要喝碗茶总不能不让吧。
一盏茶后,星月才拂衣起身:“走吧。”
这头才进长恩殿,左右两侧立刻就有内监上前押住星月责令她跪下,李婕妤坐在上首摔下一个茶盏子,落在星月眼前,碎的四分五裂。
李婕妤冷笑:“卖主求荣的贱人,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今儿不扒了你的皮,就算折了我长恩殿的威严。”
星月被押在地上,抬起眸子望向她,嘲讽一笑:“婕妤息怒啊,陛下才下令禁足,为的就是让您修身养性,转头您就如此暴躁,若是陛下知道了,只怕要再加几个月的禁足了。”
她笑:“不过也不打紧,有太后给您养着公主,您乐的清闲,还有什么可操心的呢?”
李婕妤猛拍桌子,一下站起来:“贱婢,你还真是死到临头浑不怕了。”
她走上前,微微躬下身,捏着星月的下巴:“好一张漂亮的脸蛋儿,想来也是个心不浅的,可惜活不长了。”
星月低下头轻笑,在她耳边如幽魂般道:“婕妤娘娘,话不要说的太满了,您瞧这夕阳黄昏的天色,日薄西山,新月将出,您的戏已经唱到头了,往后,该是我登台的时候了。”
李婕妤一个巴掌劈下来:“口出狂言,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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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灯夜行,列位疾步,御驾匆匆赶至长恩殿时,星月正被人从门槛处拖出来,气息微弱,满身是血。
李婕妤站在门口,面目狰狞,气冲冲的喊:“拿盆凉水来,把她浇醒!”
皇帝大步进去,面色冰凉:“李氏,你真是让朕大开眼界,从前竟不曾发觉你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