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说:“我大约是要另谋出路了,长恩殿熬不住的。”
阿珠问:“姐姐,你想好了吗?反正你到哪里我跟到哪里。”
星月问她:“你觉得现在宫里,跟哪个主子最好?最有前途?”
“嗯…”阿珠想了想,“贤妃?”
如今宫里地位最高的了,母家又是靖远将军府。
星月沉思:“贤妃…看着倒还算体面罢。”
说罢又叹气:“这北周的后宫实在太冷清了,也没个宠冠六宫的,想见风使舵抱大腿都找不着人。”
阿珠认可:“说的也是,陛下对后宫都不怎么上心,想借妃主子的东风怕是借不起来,不过陛下挺孝顺的,要不然咱们投靠太后去吧?”
星月扭头,莞尔笑:“你这脑瓜子还挺灵光的,不过我们从哪跟寿极殿牵线呢?”
星月觉得无计可施,便开始想入非非胡说八道:“作为医女,若想要得到太后青眼,倒有几种契机,比方说,太后身患顽疾,而我们又恰好研制出能治好太后的药物,可是我们根本不会医术,太后现下也没病没灾,所以这个法子行不通。”
“又或者,有人给太后下毒,我们为太后尝药试毒,救驾有功,那若是这样的话,就先得有人胆大包天给太后下毒,我们还得有机会给太后试药,试了药以后还得毒不死,不然把命丢了就得不偿失了,倘若没人下毒的话,我们还得自己下,再贼喊捉贼,那毒药从何而来就又是个问题,怎么下毒也是个问题,说不准还没得手就被查出来,出师未捷身先死。”
星月感慨:“富贵险中求,难于上青天啊!”
阿珠泄气:“罢了,我还是老老实实挨李婕妤的骂吧。”
*
柳叶抽条,黄芽新启,又是一年春,昔日恩宠不断的长恩殿,在李婕妤日复一日的哭声中仿佛也渐渐萧条了。
公主满三月后,陛下赐名下来,参照前两位公主的宝砚,宝钿之名,三公主赐名为宝卷。
李婕妤在孕期要了许多医女来,现下这帮人没什么用处了,处境一落千丈,成日里被支使,像是成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般。
桂子一贯就看她们这帮人不顺眼,如今都不许她们进内殿伺候了,严词令道:“医女原本就不配进内殿伺候,之前是婕妤有孕,身子多有不便,人手不够才叫你们凑上的,如今不必要了,你们老实在后配殿待着就成了,要用你们的时候自然会叫,至于那些上赶着的,心里藏着什么小九九我都门儿清,我也不拿出来明说,省的有些人觉着我故意打她脸,是谁弄丑谁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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