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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殿 九月时五 3351 字 2022-03-09

白天进来打水铺床的是一个唤作双红的丫鬟,夜里看守在外的是一个不大爱笑,面色冷冷的年轻男子。

这人是李昀亲近的禁卫,大多数时候无话,只在夜里看守,到白日双红一来,他便离开。

星月是长久的夜里难眠,于是她常在深夜里,敲那扇画了竹叶的窗户门,她知道那个禁卫每夜都在那里。

她问:“李昀去哪了?”

窗外毫无回应。

她又问:“我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你跟他说,我要见他。”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星月气结,复又重重敲了下窗户:“你叫什么名字?”

夜里刮来一阵凉飕飕的风,过了会,窗外传来低低的回应:“言昭。”

“你叫言昭?”星月说:“姓什么呢?”

她雀跃的很,仿佛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在漫漫深夜里说话的朋友一般。

窗外回:“禁卫队伍自幼养于殿下身边,无名无姓,无父母亲族,言昭之名,乃殿下赐之。”

星月说:“你看他多自私,剥夺你们的一切,再赐予你们一切,你们的身世,名字,将来乃至整个人生,都属于他,都要替他卖命,他这个人,不值得。”

禁卫不听她的挑拨离间,只说:“殿下是主子,我们是奴才。”

星月觉得这个人无趣极了。

不止无趣,还卑微。

丫鬟还想做姨太太呢,奴才就真的甘愿一辈子做奴才吗?

李昀调/教人倒是有本事,能让人心甘情愿的给他做奴才。

大抵因为她这个月没闹事,李昀又破例准许她出屋了,可以到屋外的凉亭,或是小桥上走一走,双红的妹妹双碧也被叫来陪她。

她们姐妹两个凑在一起,常常欢声笑语,星月在院子看她们抓蟋蟀,斗蟋蟀,弄的灰头土脸,久违的觉得有趣。

于是也捧场的看了她们姐俩的蛐蛐赛,还叫来守在院门口的言昭一起看,脸上有盈盈的笑。

明知道那是禁锢她的看守,还能笑的出来。

一墙之外,李昀透过壁沿上的雕花镂空静静看着这一切。

原来许星月也是会笑的,一贯跟个泥塑人似的。

看了会,他走进去,双红和双碧瞧见了,立刻眼疾手快的收起玩物,诚惶诚恐的起身行礼:“请殿下安。”

星月仍旧坐在石墩子上,回过头,脸上笑意一瞬间敛去,而后她又转过去,望着天,惘惘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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