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缓缓朝她走来:“辅治公府犯上作乱,意图谋逆,本王奉圣旨,前来捉拿余孽。”
四周一片哭嚎尖叫,火光重重,星月紧紧攥着手,心绞成一团,几乎说不出话:“为什么,说我辅治公府谋逆?”
信王看着她,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火光和逃窜的人影,顿了顿,才道:“辅治公府与太子合谋,用厌胜之术谋害圣上,意图造反,人证物证俱在,宫宴中圣上险些被毒害,下毒之人乃太子府臣,严刑拷打后供出太子与辅治公府,并在你府中,搜寻出写有圣上生辰八字的巫蛊之物,任你有通天之能,也无法洗清罪名。”
星月大喊:“绝无可能,这绝无可能!太子本就是储君,何必谋夺皇位?我们辅治公府世代忠良,圣上怎能听信谗言,戕害忠臣?”
信王道:“太子一贯不得圣心,众人皆知,焉知他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铤而走险?圣旨已下,本王也只能遵旨而行,有什么话,你留到三司会审时再说吧。”
星月闭了闭眼,咬着牙问:“我父亲和母亲呢?还有星河,还活着吗?”
信王道:“尚未处死。”
“静安王呢?”她没来由的问了这么一句。
信王看着她:“静安王?静安王误替圣上饮下鸭汤,中毒呕血,太医院正在为他诊治,此事牵连太子与辅治公府,静安王不便求情。”
“吐一口血便能置身事外。”星月冷笑不止:“果真是龙子凤孙,手段非比寻常。”
她伸出双手:“八殿下,动手吧,三司会审时,还望殿下能刚正不阿,还我许家一个清白。”
信王目色幽深,没有多说什么,只挥手示意身后士兵:“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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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宫宴上当即扣押的命妇臣工,余下的数百名许氏余孽皆于千秋节夜中被抄家伏法,押入诏狱。
星月在阴冷潮湿,鼠蚁横行的诏狱中待了八日,方才等来圣旨。
她一心期盼能洗清冤屈的三司会审未能升堂,圣上震怒,不容辩解,太子废位,皇后幽禁,宫内侍奉两宫之内人尽数杖毙。
辅治公府削爵抄家,三族株连,全族男子不分老幼皆处极刑,族中女子全数没为官奴,是为罪籍,由内廷府收押,刺字发卖。
一时间诏狱中人心惶惶,每日都有人被拉走问斩,最先是成年男子,再是十四五的少年,斩到最后,襁褓中的婴儿也被抱走。
每一日都能听到哀号不断的哭声,不分昼夜长短。
星月就如同死了一般,靠在长满青苔的潮湿墙壁上,听遍所有的呼号痛哭。
她两天没有吃饭了,抱着腿缩在墙角,和那些馊了的窝头一样等着发霉发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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