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王低眉,朝星月走近几步,他高出星月许多,身影几乎要罩住她,星月抬头目视着他,身挺肩直,半步不退。
静安王在她身侧停下脚步,不冷不淡的偏头:“三姑娘与你姐姐,当真是大不相同,本王记得你从前,亦很是温柔,怎么如今大了,竟变得咄咄逼人,你说的事,本王心中有数,多谢三姑娘教诲,本王也要教三姑娘一件事,便是守口如瓶,有些事,看到了,也要当作没看到不是吗?”
静安王自她身侧走过,星月面色不改,仍旧看着前方:“六殿下,从您的话里听不到任何顿悟改正之意,的确,您不着边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既然如此放荡,何不去封地放荡,三天两头回京是何必?左右宫里,也没有您的母妃了。”
星月转过来,用仅有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许星河不是你可以动的女人,死了这条心吧,倘若被我发现你敢打她的注意,我会撕了你。”
随后恭恭敬敬行个礼,面带微笑:“臣女恭送六殿下。”
第二章 星河与星月跨过道道宫门,身后……
星河与星月跨过道道宫门,身后半丈远处,跟着两列敛襟垂目的宫女。
宫道绵延,红墙数丈,出宫的路总是这么长,小时候觉得永远也走不完。
星河一改往日喧哗的作风,一路上都不曾主动说过话,星月觉着她大约还在闹脾气。
前方宫门遥遥,星河脚下步伐一寸一寸跟着挪动,心思早已经飘远。
她想起今日静安王与她说的话,不由得满面含春。
她入宫那年,宫里有九位皇子,当时最得圣心的是先孝颐皇后诞下的嫡子二殿下,奈何漫漫深宫,命途难算,圣上的诸多子嗣都未能长成。
如今宫里成年的皇子也惟有四人,大殿下李慈在宣帝二十年间立为太子,六殿下李昀,八殿下李訓,九殿下李温在宣帝二十四年被一同册封为王,赐予封地。
六殿下封静安王,赐青州之地,八殿下封信王,赐泉州之地,九殿下封景王,赐登州之地,而圣上那过往岁月中夭折的无数子女,除了先皇后嫡出的二殿下被追封为元叡太子外,其余仅仅是葬入皇陵而已。
宫里向来如此,只记繁华,不记落寞。
六殿下曾是仅次于元叡太子外最受宠爱的皇子,若非当年受荣妃案所累,又岂会失去圣上的宠信,连分封都只得到一块最为贫瘠苦寒的青州。
星河怜惜他,她见过六殿下风光无限的时候,也见过他潦倒失意的时候,可这个男人永远顶天立地,比起只会依靠中宫娘娘的太子而言,不知强出多少倍。
星河少年时就十分倾慕与他,在六殿下分封离宫之前,荣妃尚还得宠时,他们有过一段少年人的暧昧与悸动,那时星河才十三四岁,六殿下常常教她书法,赠她笔墨,给她带糕点,星河会趁着中宫娘娘午睡时,偷溜出去看他射箭投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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