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蕴不言。若以寻常知府来说,恐没几个像他这样一处宅子也买不起的。清贫如曾如易,面对王怀柯藏私另要他补贴的银子不也是流水般的往外拿。
再说他完全可以将那处房契按下,就算是如今已盖了官印,那也可算作他不知情,徐玉朗还是一板一眼的认了。
她只觉得此时的徐玉朗比半年前更加坚毅,也愈发成熟稳重,只是他那片赤子之心一丝未变,实在难能可贵。
“没人住一年后才可收回?”周念蕴轻声问,徐玉朗点头。只是那日已经有人去打扫过,怕是不日便要住人。
她心里盘算着,那就只有出点“意外”,叫那户人家自行搬走了。
周念蕴目光盯住不远处的曾如易,是该他出份力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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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炭火没曾歇过,曾如易这才第三次踏足,一进屋就颇为轻车熟路的跪在底下。
这回周念蕴没跟他客气,心底是有些恼怒。她最看不过优柔寡断的人。
“下官知错。”曾如易开口。
周念蕴摆手,很不耐烦:“听的多了,没得信誉了。”曾如易一哂,没了声。
“过往的事本宫就不同你计较。”周念蕴直言,扬手一背指着,“那处房子你给拿回来。”
曾如易一想,不正是徐玉朗的那处宅子:“拿回来……”他不大明白,问道,“是以什么由头呢?”
周念蕴定定的看着他,不知他是装傻还是精明过头:“你难道平日也是事无巨细,事事启奏圣上如何决断的?”
曾如易头不敢抬,回过神应下来。
“那个万绅,”刚才就明了公主已知晓万绅的所作所为,曾如易摸不清她的态度,只好听着,“跟了你多久了?”
“八年有余。”
陈悯却已跟着他十多年,到底是能力不行还是什么旁的原因,竟不如万绅得他曾如易的信任。
“如何识得的?”周念蕴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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