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朦朦胧胧正做着赵驿孟回府的梦,紧跟着便听了他这一句似在责骂、更像嗔怪的话。
苏灵咚待要爬起,又觉得如此很没面子,便打算装病,只一瞬间,已装出有气无力的模样,两眼空空的,那神情,只仿佛已生无可恋般哀伤。
紧接着,寝室之外传来春梅的声音,“姑娘,孟郡王来了。”
“是么?”苏灵咚气若游丝、声如残风,“青梅, * 我是不是在做梦?”自以为演得十分逼真,所有人一听便知她病了,足以比肩昨夜临安城中戏台上最好的戏子。
听不到青梅回答,寝室外头亦失了动静,她悄悄掀开幔帐之时,只见一身霞绯色衣裳的赵驿孟已靠近床前,那速度,快得令她懵然、忘了放下幔帐。
“继续装!”赵驿孟居高临下,眼神轻蔑,言语无情。
“六郎,真的是你么?”他让装,她自然必须装到底,“我是不是病糊涂了?竟产生了幻觉。”说完,又学那病怏怏时候的样子,娇喘连连地坐起来,还不忘有气无力地咳几声。
“再继续!”
“六郎快过来,”苏灵咚伸手,“我、我犹恐相逢是梦中!”
“演完了?”赵驿孟无动于衷,“演完了便快些起身,跟本王回府。”
“咳咳咳,”苏灵咚知道被识破,“六郎,你在说什么?为何我听不懂。”
外头梅桃二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大气不敢出。
“本王到院中等你,两刻钟后回府。”
“六郎、六郎!”苏灵咚有点停不下来,“你不要离开我,不要抛弃我!”
“幼稚。”赵驿孟的背影很快消逝。
苏灵咚觉得他一点都不配合自己,觉得怪没意思,恍然地呆坐了一瞬,方唤梅桃进来,青梅服侍她洗漱,尔后青桃又为她梳妆。
到底是年轻,约莫才睡了三个时辰,苏灵咚依旧精神焕发。
许是舒心,她笑意盈盈。
“姑娘,我们的行囊还来不及打开,今日又原样搬回去么?”青梅在一旁收拾盥洗的用具。
青梅正在帮她固定头发。
“我何时说过要回?”苏灵咚对着镜子,在自己的脸颊上摸了摸,依旧滑嫩细腻。
“可方才孟郡王——”
“我没答应。”
“姑娘,你看用哪只簪子?”青桃问。
“便用那支月芽簪。”
妆毕,苏灵咚道:“你们先退下罢。”
梅桃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苏灵咚意欲何为,虽好奇,到底没问,答了是,默默退下。
赵驿孟在院子里等了许久,他何尝如此等过一个人,眼看着苏灵咚的侍女出屋,却迟迟不见她出来,便大步返回屋里。
这时,苏灵咚已出了寝室,正坐在桌旁喝茶,那悠闲的模样,只仿佛不知赵驿孟在屋外等他。
“本王方才说过,两刻钟后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