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明的贴身小厮刘七奇,抬头暼了眼主子清冷孤寂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
唉,他家公子今年二十,已是弱冠之年,婚事却一而再再而三拖到了现在。
四年前公子春闱染了风寒,与春榜失之交臂,落榜后一心苦读,拒了好几门亲事。
今年四月的时候好不容易被谢太傅说动,正要和抚军中将杨兴烨的妹妹杨锦青议亲,偏偏谢三姑娘这时候被世子休回了谢府,惹得公子心魂不定,果断弃了杨家的婚事。
起初,刘七奇不知自家公子因何缘由迟迟不娶妻,直到有一日,公子藏在谢府园子的假山后,默不作声瞧了谢三姑娘许久。
他这才意识到,公子倾慕之人,或许是谢三姑娘。
谢姑娘赏完花从园子走后,公子去了太傅的书房,他在外面偷偷听了一耳朵,公子果然想求娶谢三姑娘。
刘七奇只记得,太傅说他做不了主,全凭谢三姑娘的意愿。
然后,然后他们公子就趁了这次机会,一路护送谢三姑娘来苏州。
刘七奇又叹了口气,唉,公子恪守礼节,谨遵规矩,和谢三姑娘除了碰面时说上一两句,再无其他交流。
公子这般呆闷,三姑娘何时才能知晓他的心意啊?
更棘手的是,三姑娘怀了世子的孩子,似乎还打算生下来。
唉,这该怎么是好,公子难道要认世子的孩子做许家血脉吗?
夫人才不会同意呢!
求娶
谢昭华身子原就弱,如今又怀着孩子,从京都到苏州十几日的路程,日日煎熬着,昨儿用过晚膳,喝了一整碗安胎药后,春落伺候她早早的歇下。
谢昭华真是累极了,一觉睡到了辰时。
春落见她起身,走上前替她穿衣:
“姑娘醒了?秦大夫人派人送了金丝小枣细米粥,现是六月,天气正热着,大夫人体贴,送来的都是些开胃小菜,姑娘待会定有食欲。”
谢昭华笑着点头,穿好衣裳后,坐到铜镜前,夏知替她梳着发鬟。
夏知梳发的手艺没有桂嬷嬷巧,梳了好几次才成形,春落看了在一旁笑嘻嘻的说:
“姑娘,明日奴婢替您梳头!夏知的手太笨了,梳的发鬟还没有奴婢梳得好看!”
夏知被春落说红了脸,抿着嘴偷笑。
主仆三人在铜镜前说说笑笑,倒也温馨。
一番梳洗后,从谢府带来的丫鬟画竹替谢昭华盛了碗粥,立在身侧替她布菜。
江南一带喜甜,这金丝小枣细米粥甜甜的,枣香浓郁,倒也对谢昭华的胃口,谢昭华破天荒要了第二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