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杨嘉,进城吧。”
他本想在城门等着,但转念一想,谢家的车队或许已经进城了。
不管怎样,宜姝总要进扬州城,只要他进去,总能等到她。
“杨嘉,进了城后,你去打听打听,秦寺卿的叔父府宅安置在何处。若赶得上,今日去拜会秦府,顺道在府上落脚。”
杨嘉刚从袖中抽出身籍文书,闻言脸色大变:
“世子说的可是大理寺卿秦大人的叔父?”
“正是。秦寺卿发生了何事,你脸色这般差?”
杨嘉蹙着眉头,欲哭无泪:
“世子来扬州……莫不是为了寻秦大人叔父吧?秦大人的祖籍……在苏州,秦大人的叔父自然也在苏州,怎么会在扬州呢?”
“你说什么?秦寺卿祖籍在苏州?谢御史明明告诉我……”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谢持昀这是,故意使绊子,好替他的妹妹出气呢。
宣祈扶额,沉沉叹了一口气,眉间露出疲色。
换做别人这般欺他,他定将人捆回刑部,治他个不敬朝廷命官之罪。
偏偏那人,是谢昭华的长兄,他的大舅子,这口气,他只能闷声吞下。
罢了,只要能让宜姝回心转意,这份亏,他吃下就是了。
所幸扬州离苏州不算远,赶过去不是难事。
他转过头,看向不知所措的杨嘉:
“杨嘉啊,动身去苏州。”
说罢,宣祈上了马车。
连日奔波累成狗的杨嘉哭丧着脸,走上前对驾马的车夫说:
“唉,这纸醉金迷的扬州城,今儿是歇不了,改道去苏州吧。”
*
谢家车队行至秦府宅邸时,一早得了信儿的秦婶婶领着几个儿媳,在门口迎着。
秦叔父早年是农民,下地耕作时伤了右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是以,秦叔父只在厅里侯着。
谢杭嫡亲侄儿,长姐谢涵的儿子许则明去岁中举后任宗正少卿一职,官从五品。适逢苏州一官员致仕,吏部擢升许则明为苏州通侍,调任苏州,为期三年,调令时间是七月。
正巧秦梵和谢昭华要来苏州,谢持昀和谢持景抽不开身护送,许则明提前一月交接了京都官务,一路护送秦梵和谢昭华来苏州。
许则明虽是谢昭华嫡亲的表兄,到底顾着男女大防,谢昭华和秦梵下了车后,戴着帷帽,远远跟在许则明身后。
秦婶婶见到秦梵后欣喜不已,眼眶湿润,连忙将人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