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忆珍故作平静,忽然攥紧的手却泄露了她的慌张。
而彼时,放学后过来看望爸爸的宋深刚好站在半掩的病房外。
病房里的谈话继续着,宋深听到他的父亲提到了离婚,而谢忆珍则一直表示不肯。
再过了大约十多分钟,情绪激动的谢忆珍突然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当看到门外的宋深时表情陡然大变。
就在当天晚上,宋明润去世,而陪房的人正是谢忆珍。
“收到医院通知父亲病危的消息后,我和爷爷奶奶他们立刻赶去了医院,到那儿时父亲已经咽了气。”
白珩恢复了所有记忆的那天,回想起那一晚的情形,神色晦暗难明:“据我母亲说,她是半夜忽然发现父亲情况不对然后连忙叫了医生,虽然最终没能将父亲抢救回来,但院方和家里人都没有怀疑她,只是每当我看向她时,她总会避开我的视线。”
“之后家里给父亲举办葬礼,母亲却在那时候病倒,又以需要我陪着为由,一直将我带在身边,几乎不让我离开她的视线。”
林溪乔当时听完白珩淡淡说完这些,心中也随之明白过来,谢忆珍之所以不敢让宋深跟宋家其他人待在一起,恐怕是担心他将她和宋明润的谈话告诉宋家人,而如果宋明润的死真的跟她有关系,便是那起绑架案的真正起因,她出于心虚,唯恐宋深看出来什么,只能先下手为强。
但不管宋明润的死究竟有没有蹊跷,谢忆珍当初出轨司机是真,这么些年她的装病是真,面对白珩时的心虚不安也是真,当年的事总归是要重新查清楚。
所以白珩将他所知道的都告诉给了宋老爷子,他作为儿子,很多事不便深入去查,但如果由老爷子出手,事情查起来只会方便很多。
“宋爷爷怎么说?”林溪乔问。
白珩道:“他说之后的事他会让人去查,叫我不用再管。”
老爷子毕竟做了四十多年的宋氏掌权人,过去一直以雷霆手段著称,从那个位置退下来之后,人虽温和了许多,内里的脾性实则未改,而他身边也依然有不少可用之人,想要查清楚这事对他而言并不难。
林溪乔于是也不再操心这事,她看了眼时间:“都快一点了,还跟宋楷他们约好两点继续打麻将,你要不要睡会儿?”
白珩却看着她:“姐姐呢?”
她很自然地接一句:“我回客房。”
刚说完,就看到他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自己,漆黑的双眸中她的影子清晰可见,视线微灼,看得她耳根不由发烫。
下一秒就听他笑着开口:“姐姐留下来陪我。”
明亮的眼,低沉的音色,林溪乔心神一恍,仿佛受了蛊惑一样,在自己意识不到的时候已然点了头答应,等她反应过来,不由暗道一句“美色”误人,这之后却不好再反悔。
二人早已不是第一次同处一室,但之前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一起待在林溪乔公寓客厅的沙发上,一起待在卧室的时候倒是很少。
林溪乔本以为白珩说的“陪”仅仅只是希望她留在房间罢了,却没想到白珩直接是想她陪着他一起去床上睡,而她竟也稀里糊涂地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