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岱也不坐下,就这么站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海珍,半晌这才抬起手重重的拍在她那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消瘦的肩上。
“好孩子,回来就好!”
常年冷肃的面容此时也不免多了几分柔情,而被她难得柔情的对象却极不适应的一个激灵。
上辈子若说海家对她压力最大的人是谁,海岱这个丧女又丧偶的母亲绝对是最重的那一座大山,仿佛找了海珍回来完全不是为了所谓的母女之情,只是为了给海家找个继承人的。
而那时的海岱也仿佛比现在好似老了十岁一样,整个人都透着衰老的死寂。
所以海珍也并没有怪她,而是把自己变成了一根弹簧,压力越大爆发的潜力越高。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她的一句“好孩子”。
以至于此时的海珍极不适应。
海老太君见海岱连信物都不看就认了这个女儿,不免有些觉得自己这个一向英明的女儿有些亲情上头,被降了智似的。见状清了清嗓子,刚要说什么,却不成想又险些被身边的老夫打了脸。
“好孩子,快过来给祖父看看,”太夫郎有些因为年老而浑浊的眼睛看着海珍,抬手按了按湿润的眼角。
海珍上前自然而然的蹲下身,将手搭在老人家的膝头,如果说在海家,海岱是一座大山,那这位老人就是一池温泉,总能在她最疲惫的时候帮她洗去一身的颓丧,让她能够以最饱满的激情去迎接更大的挑战。
太夫郎这把年纪也有点眼花了,刚才在门口匆匆一眼就觉得长得像,此时离得近细看,就发现真是仿佛时间倒流一样。
“像,真像啊……”
老人仔细的描摹着海珍的眉眼,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忍不住转头看了看自家已经年迈的娘子,仿佛被闪了一下眼睛似的眨了眨,又连忙转头继续看着海珍。
老太君被自家夫郎的奇怪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像什么啊?”
海珍也奇怪,上辈子她好歹是因为露了玉牌这才被认出来的,怎么这次连提都没人提过,就这么认定了她了。
太夫郎没有答话,而是一直看着海珍笑的神秘,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贴身侍人说:“阿来,你去把那副画拿过来。”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中年男人也一直带着和太夫郎很像的笑容,闻言也不问是哪副画,就直接领命退了出去。
这一对主仆像是打哑谜似的行为让几人都奇怪得很。
不过既然海晏家的已经脱离了危险,她们这些长辈也就不用了在外面干等着了,大家一起去了主院,就是家主住的院子。
正好,一行人刚进屋,那位阿来也捧着一卷画轴迎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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