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的那次寒冻你还记得吗?”
“嗯。”秦玼当然记得,哪一年冷的出奇,甚至连山礁村都出现半夜结冰的程度了。
“当年那一次寒流来袭,弄得大家都猝不及防,村里的女郎就相约一起去县城采买保暖驱寒之物,而你,就这么一去不回……”
秦玼以为自己在知道真相之后选择放下来的,可此言一出,语中的颤音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
就算事后知道了海珍没回来的原因,但是当年她在寒冬中瑟瑟发抖的等着她归来,最后却什么也没等到的恐惧与无助还是烙在了他的灵魂深处,一想起来,就会痛一次。
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过来,并抬起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几乎是瞬间就驱走了心底的寒意。
秦玼呼了一口气,仿佛被赋予了勇气。
“后来村里的人回来了,我去村长家打听,只听说……只听说原本在县城是约定好了买完东西就在城门口集合一起回来的,可等到傍晚,也没等到你,她们就只好先回来了。”
海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手臂更加收紧。
半晌,这才带着点无力的懊悔道:“当年其实我早就出城了,甚至比其他人都早,可是却意外地被人在城门口打劫!”
秦玼猛地挣开海珍的怀抱,惊讶的撑起上半身看着她,“怎么会?城门口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海珍看着他沉默的苦笑,还能因为什么,人性比天灾更可怕,更何况古时候的官僚阶级,可没有几千年后服务大众的觉悟,每逢灾年,最可怕的有时候就是这群人了。
“那后来呢?”秦玼紧张的看着她。“她们对你做了什么?”
“我不记得了。”海珍摇了摇头,转而看着秦玼的眼睛说起了数年后。
扶着秦玼的肩膀,海珍也支起上半身,揽着他的肩膀依着身后的枕头。
“后来多年后我无意中想起来了,急忙回了这里……”海珍侧着脑袋看着秦玼,眼中有遗憾也有庆幸。
看的秦玼缩了缩脑袋,这才将额头抵在怀中人的鬓边,“可是她们告诉我你早已经离开了,是被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的车队接走的。”
秦玼浑身一僵,下意识的抬头就要解释:“我不是!我没有!来接我的是——”
此时早就紧张的忘了,只记得当初走的时候,因为淼王,也就是他母亲要她隐瞒身份,不能被外人知道她曾经在越国生活过这么久的事,所以他完全可以想象,事后村里的人是怎么编排他的。
海珍抬起一只手压在秦玼的嘴角,趁着他一惊的时候抢了他的话,“来接你的人是那你的家人……是,淼国女王派来的人。”
最后这一点是海珍猜的,可按照实际情况来看,八九不离十,而且秦玼瞪大了的眼睛已经证明了真相。
“哎,”海珍不知道今天她叹气了多少次,“你怎么那么傻,那年我奉旨去淼国册封新王,你明明认出我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