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口,陈云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小人失礼了。”
确实,按照人们的习惯性认知来看,海晏和水云间的东家是姐妹,那身份肯定非富即贵啊,而不管海珍在她们这几个弟子心中位置有多高,表面上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乡野村妇。
把这两人放在一起相提并论,脾气差的恐怕都要暴跳如雷了。
只不过陈云却不知道,她这句话,无意中竟说到了海晏心坎上。
闻言本就温雅的笑容,更加爽朗了,眼睛也亮的惊人,海晏追问不停,“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们长得像?”
陈云见她不生气,也憨憨的一笑:“是啊,细细看虽然说不出哪里像,但是猛地一打眼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像,阿珊你们说是吧。”说完还像其他人找认同。
张珊最谨慎,下意识的并不想自家师父和这种摸不清底子,同她们明显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打交道,但是见海晏闻言转头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看过来,丝毫没有架子的样子,一时也不好违良心说话。
“咳咳!那个,”张珊微微颔首,不说像也不说不像,“海小姐,您带着行李,是准备……”
陈云几人是海珍的弟子,海晏就爱屋及乌的把她们当了半个自家人,闻言也不含糊,“我外出游历,走到此处觉得这里人杰地灵,所以想去你们山礁村小住些时日。”
陈欢一听她夸山礁村“人杰地灵”,高兴的连连搭话。
“那你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里有丰富海错资源,到时候可以让师父带您去找村长,老村长是师父的姨祖母,她老人家的长女还是县衙的师爷呢。”
钱伯可以说是山礁村最拿得出手的人物了,陈欢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
却不成想又中了海晏的下怀。
“你说你们山礁村的村长是海珍……你师父的姨祖母?”海晏看似随意的样子,背着光的眼中却闪过一抹暗色。
“是啊,师父的养母是老村长的堂侄女,年轻的时候在外面走南闯北,是非常有见识的人呢。”
张珊没来得及阻止她,陈欢就竹筒倒豆子的把她师父的底都给翻了,见状只能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不过这些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事,算了,说了就说了吧。
张珊看着在她们这些乡下妇眼中高高在上的人因为听到师父的一言半语就笑的如此开怀,莫名的想起了昨天她们回来的时候,在船上师父也是这样高兴的。
或许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
那个词她在村塾学过,叫倾盖如故?就是这样的吗?
开了话头,海晏索性主动挑起话题,“看起来你们和海珍差不多大,甚至还有比她大的,”看了一眼陈彩,“为什么要拜她为师啊?”
一提起这个话题,四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眼中满是对海珍的崇敬和仰慕。
“师父见多识广,常人难及。”陈欢这次没用错成语。
陈云手中划着桨,思绪飘回到不久前,她语调轻缓的说起了她第一次见到海珍去采青口的样子,想到那时自己愚昧的把“带来不幸的黑贝”挂在嘴边,就是一阵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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