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蹲下来。”
他抿住唇, 没有动。两个人在漆黑的天台焦灼,对峙。女生仰着头看他,虽然她一句话也没说,但将“不听话就妨碍你”表现得淋漓尽致。
烦躁。
为什么连寻死都有人干涉。
他烦躁的咬住嘴唇,颀长的身形蹲下,长腿微曲:“干嘛?你喝你的酒别烦我……”
一只迎着月光透出冷白肤色的手伸了过来,像是揉小狗狗一般,摸着他柔软蓬松的发,又脆又娇的声音放软,有些醉意。
“嘴唇都咬破了,眼睛红彤彤的,好像一只狗狗哦。”
他怒目而视:“你说什么呢——”
下一刻她却温柔的拍了拍他的头,透出安抚的意味:“比你更惨的多的是。比如明明是老爸的孩子,却因为姐姐被救回来把亲生小女儿送走。因为怕姐姐自卑,所以不允许小女儿继续学钢琴,因为姐姐很惨,所以要将自己有的东西大肚分给姐姐等等~”
她在说什么啊。
他莫名其妙,女声却笑了起来,递给他一张卡片。“如果你对世间还抱有一丝念想,那就试着去这家公司吧。或许对你有用。”
黑夜里看的不是很清楚。
他甚至不知道卡片上写的什么。
但透过重重黑暗,他看见女孩有着一双明媚干净的浅色系眼眸,静静地看着他。
“与其就这么死了,不如再尝试一下?否则你的家人……应该会很难过吧。”
说着说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又笑了一下。
干脆利落,坦率直白。
“你自己想想,我走啦~”
女孩的声音越飘越远,身形也涣散开。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抓——
“不要走!”
临绯猛地惊醒过来,看见自己伸出的手愣了愣,缓缓将手收回落在眼皮上。
又做梦了。
他明明,有很多年没有再梦见天台上的女孩了。
可是,却在见了阮白以后又梦见了。
临绯骤然睁开眼,眼前再度出现披散着乌黑微卷长发的阮白,侧着身体,语气随意地对他说:“我回去了,你接电话吧。”
-“你自己想想,那我走了。”
天台里模糊的身影和阮白袅娜窈窕的身形叠在一起。
临绯的眼睛里露出茫然:为什么会有一瞬间,将她们重叠起来。
女孩分明是阮暖姐啊。
*
临绯“嗖”地坐起来,骨节秀气的手摸到枕头下面,拿出黑色的手机。
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暖暖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