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她想的那样,那可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一路上若非骸骨的位置和模样有变化,她几乎以为自己在原地踏步,毫无方向感,漫无目的,走了这许久,也见不到尽头。
这里仿佛时间都静止,感觉不到流速。
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累了便停一停,偶尔会跟珠子嘟囔几句,它要是不理她,她就戳它,当然,珠子不给她任何反应,被戳烦了就敷衍似的碰碰她的指尖。
除了刚开始听到那声叹息,它就没发过音儿。
“这鬼地方的出口到底在哪?”
厄琉斯本来是兴致勃勃的逛界缝,但看哪里都一样,再好的风景长时间驻足也会腻,何况这里可跟好看搭不上边。
走到现在,应该位处界缝的深处,连骸骨都看不见。
走也走累了,正好前面有个黑漆漆的石头,于是她一屁股坐了下来,锤了锤腿,有些怀念斜月,起码有他在,不用自己走路。
嗯?这石头还挺软的。
厄琉斯先是动了动臀,随后反应过来。
谁家石头是软的?
普通人大概会吓的一激灵蹦起来,换成厄琉斯,她压根没管这回事,先让她歇够了再说,这玩意软软的坐着不比硬邦邦的石头舒服多了?
不止毫无危机感的翘起腿,小腿一晃一晃的,还伸手在‘石头’微软的表面这里按按,那里捏捏。
不知她捏到了‘石头’哪里,‘石头’颤了颤,缓缓动了。
然后厄琉斯便居高临下与一双黑漆漆的眼对上了。
原来那‘石头’竟是个人,只是通体漆黑,连皮肤都是黑色的,才会乍一看让人以为是石头,何况他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双眸对视。
厄琉斯:“你可长的够黑的。”
她从他身上没感应到妖气,代表他是货真价实的人。
这可就奇了,在弥漫着浓烈的死亡之息的界缝中竟然有人活着,他可是她在这里这么久,遇到的第一个活物。
那人呆愣愣的,眼里的错愕不加掩饰。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这不是幻觉,他是真的又遇到了活人,且还坐在他身上,这让他激动又羞窘。
激动的是他已独自在界缝中很久很久了,有时会有外面的人卷进来,初时他还因为太过寂寞,为有人进来而高兴,但这种高兴随着每个被卷进来的人或妖被死亡之息蚕食的死亡而冷却。
见惯了生死,后来他便来到界缝深处,除了他因为某些原因可以经受死亡之息日复一日的侵蚀,没人能在这里活过几天。
也就没人能去往深处。
他已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几年、几十年、几百年。但他知道他不能离开这里,从他踏入界缝,得到了那个东西就注定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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