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玥站在乾隆和舒妃中间，只觉得头上顶着无形的气压，压得他气都喘不匀。

他有点后悔了，自己就不该多嘴问。

他尴尬地把碗往乾隆身前推了推，小心问：“那个……皇阿玛要不要先夹一块？”

“好啊。”乾隆似乎对场中气氛全然未觉，看着那白菜竟然还挺有食欲。

他拿来筷子，随便捡了一块白菜嫩叶放进嘴里，尝两口，点头道：“不错，老十着做菜的手艺倒是越加精进了。”

永玥听乾隆夸他，心里顿时觉得尴尬的气氛烟消云散，甚至还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刚想说，自己不仅做饭做的好，种菜也觉对称得上宫中顶尖，就听乾隆又说：“若是学业也能如此精进了就好了。”

永玥面上笑容僵住，整个人又不敢动了。

舒妃却忽然开口：“永玥年纪尚小，皇上何必对他要求严苛。”

她声音平淡，虽没直白地表示什么，但任谁都能听出她话里的不快。

永玥心跳擂鼓，生怕皇阿玛当场怒而离开，却见乾隆沉默一会，说：“舒妃说的是，朕的确急功近利了些。”

此言一出，不仅是永玥，就连舒妃都没忍住抬眼去看乾隆。

可乾隆说完便没了下文，面上也没什么表情，叫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说：“舒妃也尝尝吧，难得老十一片心意。”

永玥猜不透乾隆的心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舒妃，顺便把碗推到了额娘面前。

舒妃瞧了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又看看永玥期待的目光，随即，很给面子地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永玥盯着她的表情，就见她的眉头从一开始的微蹙慢慢伸展，最终也点点头说：“不错。”

永玥瞬间觉得自己得到了莫大的认可，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这菜也是你自己种的？”乾隆忽然问。

永玥：“回皇阿玛，正是儿臣在圆明园里种出来的菜。”

乾隆似乎心情不错，揉了揉永玥的头，看向舒妃，出口声音竟柔和了许多。

“好，老十不愧是我们的儿子。”

舒妃面色微动，游移不定地看着乾隆，敛眸道：“皇上说的是。”

他们两人的关系似乎在无言中发生着某种变化，而站在中间的永玥只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又是一阵煎熬的沉默，乾隆忽然说：“好了，朕走了。”

他搓了搓永玥的小脸，笑道：“朕改日再来看你。”

舒妃起身送他，永玥跟着走到门边，恭声道：“恭送皇阿玛。”

他目送着乾隆走远，心里送了口气，暗暗庆幸终于可以脱离那可怕的氛围，就见舒妃还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额娘？”他轻唤一声，拉了拉舒妃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