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身为母亲,她有没有为他考虑过?她有没有想过,在每次给他施加压力时,他心里会不会开心?
魏珩不愿承认母亲是自私的,他也知道在母亲心中,仍有对他的疼和爱。但是,他却不想再无条件的妥协。
她同父亲的恩恩怨怨那早是过去的事情,在舅父一事上,他永远不会原谅父亲,但这也不代表,他愿意永远做母亲的刀刃。
一把去捅向父亲的刀刃。
所以,魏珩再看向母亲时,目光不免清冷了许多。
“这些年来,母亲一直都在说要儿子要这样做,不要那样做,母亲可有考虑过,儿子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魏珩目光淡漠,声音亦如是。
他目光淡淡,犹如兵刃万千。
长公主望着儿子如此冷漠的目光,心内不由也惊了下。这样的眼神,是她从前不曾在珩儿身上看到过的。
长公主心中虽有惊惧,但她还是说:“是不是魏家的人同你说了什么?”不然的话,儿子为何会突然拿这样的眼神看她?就好像她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但魏珩却又突然笑了。
他笑出了声,但眼里却仍是冷冰冰的,如覆了千年寒冰般。
魏珩的一声嗤笑转瞬即逝,之后他又恢复了清冷的面孔,他摇头说:“母亲您看,你永远都在拿儿子当同魏家争斗的棋子。但凡儿子稍稍不顺您的意些了,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是不是魏家指使儿子这么做的。难道在您心中,儿子都如今这般大年纪了,还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吗?”
“您多年来都是把我看作了一把刀,一把可以捅向魏国公、捅向魏家人的利刃。在您的心中,又何曾真正的疼爱过、关心过我这个儿子?”
长公主从前显然是没有想过这些的,她自认为她对儿子极好,那儿子就该无条件站在她这边,同她一起对抗魏家,尤其是魏无垠。
她不曾觉得她有什么错。
可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对自己?为什么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变化如此之大,她肯定率先想到的就是魏家人对他说了什么,是魏家人让他这样做的,让他也来对付她这个母亲的。
长公主也很伤心,她甚至此刻眼中含了泪,泫然欲泣。
“珩儿,娘怎么可能不疼你,不关心你?在这世上,可只有你同娘相依为命了。”她越说越伤心,瞬时便眼泪滴下,“娘不关心你,不疼爱你,难道魏家人就关心你疼爱你了吗?”
“这么些年来,娘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难道不知道吗?当年你舅父,你最崇拜的表兄,他们都是怎么死的,你难道没有亲眼看到吗?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谁又是帮凶,你不知道?莫非是如今你飞黄腾达了,成了圣上跟前新宠,红人,就忘了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