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熙见状,忙也跟着朝齐王福了身。
齐王目光在颜熙身上落了一圈后,又看向徐平洲道:“你我乃甥舅之亲,舅舅实在不必如此。”
徐平洲却说:“臣戍守在西境多年,只知道君臣之别。殿下乃皇子,臣只是战将,在殿下面前,臣是必须要依制行礼的。”
齐王知道,小舅舅还在为当年的事同徐家置气,同他母亲置气。
所以,齐王当即只是依着徐平洲,也没再多言多计较。
他反而是把目光又落去了颜熙身上,继而温和笑着道:“这位想必便是表妹吧?颜姑娘,我们见过。”
见被点了名,颜熙又朝齐王一福身后,忙道:“民女实在不敢同殿下攀扯亲戚,是殿下抬举民女了。”又说,“民女今日只是过来探望徐夫人的,这会儿正要离开。”说罢,她又朝徐平洲再次告辞。
徐平洲既看出来她不愿继续呆在这儿,便帮着她说了几句,让她可顺利从齐王眼皮子底下离开。
徐平洲还吩咐马车夫道:“一路上马车赶得平稳些,莫要急躁。”又说,“要好好将颜姑娘送到了地方才能回,若有半点差池,本将定不轻饶。”
那车夫忙称是。
待颜熙走后,徐平洲才朝齐王伸手道:“殿下请。”
*
谢端嬅昨日才去簪花坊寻过颜熙,今日便登了魏家的门。
不过她却不是来找魏珩的,她是来拜访长公主的。递了拜帖后,直接便被魏国公府的人迎去了长公主的清心堂。
静华长公主倒很愿意见谢端嬅,毕竟当年追随在先太子身边的旧部,早死的死,倒戈的倒戈,如今她是再难见到旧人,也再难谈及旧事。
谢家当年因是支持先太子的,所以在今上登基后举家被贬,直到十多年后的今年才回。为此,长公主心中也多是歉疚。
尤其是老国公那么铁骨铮铮的一个人,竟然就那样默默的死在了岭南之地。
如今早时过境迁,今上根基早已稳固,再谈叛变,谈何容易。
所以,对如今谢家向天子的妥协和投诚,长公主也无任何异议。
毕竟,连她自己的亲儿子如今都是在为今上做事的,她又如何能再去苛责一个兄长旧部的子女呢?
就像珩儿之前那次同她说的,既寻仇无门,再复当面之路无道,与其去跟那个人继续斗个你死我活,白白糟蹋了多少人的命和前程,倒是不如好好着手去做眼前的事。
长公主也是见婉柔婚后如今日子过得极好,她才渐渐有些想开了的。
但因执念太深,要她一时彻底放下所有,忘记所有的前尘过往,她也是万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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