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颜熙扣紧了手指,收回注视他的目光,清冷着脸拒绝,“孤男寡女,同室而处……又是在晚上,实在不方便。”
魏珩这次是真没有故意为之。
许是这些日子他有夜探香闺过几次,再加上日日梦中皆是她,他便一时有些没有分清梦境和现实。
也有些忘了,如今,颜娘已经搬离出府,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魏珩沉默着认真忖度一番后,又道:“那你申时之后去趟长兴坊,那里有一处私宅,匾额上写有‘栖梧院’三个字,我在那里等你。”
又看向她说:“你若仍是不放心,可将此事告诉卫家人。”魏珩说这句时,一直垂眸细看她神色。
其实他本来想提的是“卫将军”三个字,但话到嘴边,终究是说不出来。
卫将军是坦荡之人,知他和颜娘的情况,并没有趁人之危之意。但其实魏珩同样身为男人,他多少能看得出来,卫将军对颜娘至少是有几分怜爱之情在的。
只是这样的一份怜爱之情,最终是会化成男女之情,还是兄妹之义,就不好说了。
魏珩承认他没有卫将军大度和宽容,可事关颜娘,他也不愿大度。
颜熙认真想了想,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多了。自从她把他的信和送她的护手脂膏还回去后,这些日子来,他也并未再有纠缠之意。哪怕是隔几日就能见一面,然后一起进宫一起出宫,他也只是在做他分内之事。
既如此,那她方才的那句话,倒显得是她在自作多情。
颜熙抿了抿唇,这才道:“就依魏大人所言,我到时候去长兴坊找大人。”又说,“方才是颜熙冒昧了,还望大人莫怪。”
魏珩侧首又看她一眼。
细白如脂玉的肌肤,微卷似小扇般的长睫。一方红唇微微抿,两眼秋波荡秀光。
魏珩忽然想到了梦中那个巧笑倩兮的她。
脸上笑容还未来得及扯大,脑海中,突又出现她被毒死的画面。
魏珩只觉胸口闷疼。
魏珩背负腰后的手,不自觉便攥紧成了拳。
若梦中一切都是真实会发生的,那么敌在暗他们在明,他更加需得事事周全。
目光在她胸前抱着的那方盒子上落了一瞬后,魏珩才又开口问她:“一会儿去栖梧院,是不是这顶凤冠也会一并带上?”他知道,她如今是把这顶凤冠看得比她自己还重要。
既是为了奉懿旨完成太后交代的任务,也是为了婉柔。
她不希望半道出一点差错。
颜熙闻声,本能将抱在怀中的木盒子抱得更紧了些。其实里面装的凤冠有些重,她抱起来多少也有些费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