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还有些人跟木大夫打听阿酒的婚事,如今一下子消失,阿酒反倒还觉得清净,便也不觉得有什么困扰,只专心在自身的事儿上。
然后有一天,鲁肇再去医馆时,发现阿酒的脸上有了笑容。
鲁肇为人霸道,心上人的喜怒哀乐都与他无关,是一件挺让人无力烦躁的事情,可他面对阿酒却没了脾气,依旧默默地待在阿酒身边,悄悄排除掉所有靠近阿酒的男人。
裴君从前是鲁肇最大的劲敌,如今算是舅兄,鲁肇做不出迂回讨好她的行为,便有些僵着,态度不热切,但没有针锋相对,关系算不上好。
裴君受伤后,两人私底下有些别的联通,是阿酒不知道的,更是旁人不知道的,他们也没打算表现出来,见面依旧不咸不淡的。
裴君今日过来,鲁肇也在医馆,两人颔首示意,之后鲁肇便先行离开。
裴君等他走了,和阿酒到后院堂屋,堂屋的门大敞着,两人在里面轻声说话。
姬家的贪污案,一直追溯到十来年前,便涉及到阿酒生父当年论罪的一大罪责,也是贪污修缮河堤的钱。
既然当年姬宽便不无辜,那么阿酒生父柳三爷全背下来的贪污款项便需要重新界定,细查从姬家得来的账目,再审问过姬宽,便得知当年的事儿,姬家也是主谋。
柳家不可能翻案,柳三爷也确实为官上有些不干净的地方,可罪不至当年那个地步。
明帝抬抬手,姬家那些可以说的罪名汇总公诸于世时,也没有隐瞒柳三爷的这部分冤屈。
阿酒知道父亲不是“沉冤得雪”,可总归罪名小些,心情便好了些。
裴君看她脚步轻快,笑道:“陛下曾经大赦天下,以你父亲如今的罪名,你就是光明正大以柳氏女行走,也无妨了。”
阿酒想了想,却是摇头道:“做阿酒比做柳氏女好,我没那么多奢望,只想亲近的人都好,安安稳稳地做个大夫,不想自寻烦恼。”
裴君喝着阿酒给她倒得药茶,忽然有些感叹,其实阿酒这样的心性,比谁都更容易过得好,因为阿酒在意的事情很少,想得不多,想要的也少,从来不强求。
阿酒从前放在心上的人只有裴君和木军医,如今多了个云娘,或者还要加上老郭氏和裴婵。
裴君不忍心她一直担心,便开口道:“云娘没有事,我听说金风玉露楼过些日子要修整一番,应是会重新开张。”
“阿姐……还是金风玉露楼的掌柜吗?”阿酒有些茫然,还有困惑。
裴君沉默,她猜到了一些,但是还得等金风玉露楼再开门才能确定,便对阿酒道:“左右她没事,你安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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