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珣侧头看她,须臾后抬头看向夜空,星辰浩瀚,看着看着……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摇头道:“我幼时长在宫中,常觉得厌烦无趣,如今年岁渐长,才发现年少时稚嫩的可笑。”
“那时怎会知道……人活得久了,什么荒唐事儿都能见到……”
裴君握着酒壶,无语,“末将觉得殿下是在讽刺末将。”
“我虽然不是……但是我活的顶天立地,称一声‘大丈夫’不为过吧?”
秦珣朗声大笑,声音大的引起前院中宾客们的注意,他便举起酒壶,遥敬众人。
而后,他才又看向裴君,酒壶在裴君的酒壶上轻轻一撞,笑道:“也敬你,裴将军。”
裴君仰头灌了一大口,一壶酒就这么空了。
她拿着酒壶倒了倒,几滴酒液飞溅到衣摆,再倒不出了,便又去拿另一壶。
秦珣按住壶口,手指没有碰到裴君的手,“酒虽好,不要贪杯,这一壶也留给我吧。”
裴君无所谓,爽快地松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他随意。
而手里没了酒,裴君便枕着手臂躺下来,望着夜空道:“分明才过了几月,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秦珣放下手里的空酒壶,拿起另一壶,淡淡道:“你醉了。”
裴君:“……”
“殿下您今日属实扫兴。”
秦珣点头,“嗯,往日你便是这般扫兴的。”
裴君:“……”
“不止扫兴,心眼还颇小。”
秦珣也认了,“裴将军且说说,若换做你是我,从前的生死之交忽然变了副面孔,该当如何?”
裴君无言以对,只能狡辩道:“我怎会换做是殿下,这样大不敬的事情,想都不能想的,殿下莫要害我。”
她是真的有些醉了。
秦珣温柔地笑起来,学着裴君的样子,躺下来,问:“裴君,你与我多久没这样说过话了?”
裴君阖上眼,声音含糊道:“人生在世,不可太计较。”
秦珣轻笑,亦闭上眼,默念:“青庐结发,白首不离。”
晚间有宵禁,众宾客们需得离去,主人家不能全不出面,而且裴君还要去公主府完成整个婚礼的最后一步。
阿酒走到院中,仰头喊道:“将军,戌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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