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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失之交臂(1 / 2)

结合的后遗症是一点一点显现的。

起初是微微的低烧,口干舌燥,头昏昏沉沉。

然后是浑身肌肉酸疼,颈部和腰部的腺体肿痛。

顺着人鱼线往下,从屏翳往上直冲寸余,深埋体内,三室相会处,壁隙间那个沉睡中的向导特有的性腺被唤醒,酸胀感蔓延到整个腰腹。

最要命的是,只要云花靠近他,那里就会有反应,这个腺体被称作感受器,对结合对象的磁场干扰敏锐异常。这种感觉不好受,就像体内塞了颗烫珠,嵌在最敏感的地方,而她的一举一动,都会撩拨这珠子在他小腹滚碾震颤。

将将结合后的向导对他的哨兵有一个三天左右的初适期。在这个适应期里向导的身体逐步改变,作出的反应也是最大的,足以让向导一直处于狂热的性需求里。

“云花,今天的训练,你找人代我一下。”

他传完短讯,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去了医院。

他没有去军医院,因为在那里他还要报备意外结合,而这就意味着要解释清楚原委。

通过性行为结合,还要说明这里边没有私人情感,这根本摆脱不了嫌疑。那份签着他俩名字的同意书,不允许有暧昧,他必须避免一切可能被质疑的行为。她可以没考虑这些,他怎么能不替她考虑,他要她后顾无忧。

——

“你是自愿的吗,是不是出意外了?”

“自愿的。”

“那你的哨兵呢?这个时候放你一个人不陪你?”

“我们不是恋爱关系。”

“……”自愿,非情侣,医生也不好再问,一般像这种情况的背后原委都不怎么能见光。

“你们没有事先去申请靶向剂?”医生说的是一种通过提取特定哨兵血液制作的可以安抚其结合对象的敏感期安抚慰剂,医院提供制作服务。

“没有。”

医生摇摇头:“那就只能用其他应急药物了。这两种药都有副作用,针剂见效快,但是需要静态修养不能工作,栓剂药效强但是刺激肠胃,你看你需要哪种?”

“……后者吧。”

“这药不能长期用,有不良反应要及时就医。你没有靶向剂,以后每个月到了易感期会很麻烦。事关你的身体健康,和你的哨兵尽快解决一下。”

“医生,你们这里可以做结合解除吗?”

“可是可以,但是不提倡强制解除。像你这样,初次结合后不再同房或者药剂巩固的话,半年左右就可以自然解除了。”

“那现在向导腺摘除术效果好吗?”摘了就不会有结合热了,不会无端陷入受制于人的被动,被人捏住软肋。

“腺体很重要,没有病变还是不要摘除。虽然医学上跟踪调查摘除向导腺的向导,他们的生活没有受到必然的影响,但也有部分人群出现精神力衰退状况。工作性质用不到精神场还好,用到的话还是有风险。你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军人。”他温和而自豪地笑笑,“看来我退役前不用想摆脱这个累赘了。”这个从小到大遭人制掣的该死的向导的身体,他做梦都想要摆脱。

“难怪身板这么挺。我说看着也不像是不正经的人,怎么在结合问题上这么随便?”

他摊开手自嘲:“心给人偷走了,身体也就不是我的了。”

“啧啧,你还是个感性的人。”

曾弋苦笑着想,这么多年了,您还是第一个说我感性的。我现在的伪装,有这么不堪了吗?我陷入感情挣扎的迹象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用过药,曾弋的情况好多了,他踱到场地,远远地看她训练。

她还是和一开始那样从没变过,对待工作一丝不苟。小脸绷着,小嘴努着,腮帮子都攒着劲,一脸认真的模样,让人看了想捏一捏逗一逗。

他走得近一些,没有异常反应,这让他舒了口气,不用再像前两天那样一靠近她就难耐了。

“队长!”云花在二十米开外就嗅到了他顺着风从背后飘来的气息,她一个利落的转身,迎面和他打招呼。

不知道是他身上的向导素气味变浓了,还是她的嗅觉突飞猛进,她现在对他的气味敏感极了,埋地三尺她也能找见他。至少在“寻找曾弋”这一并不存在的科目上,她自信已经超过军犬了。

曾弋叼着烟从她面前走过,漫不经心地摆摆手,不去看她神采洋溢的脸庞。

云花有点失落,立在那儿目送他的背影远去。

三天了,他躲着自己像躲鬼一样三天了,期间,他就没跟她三米以内过。

她一想到三天前在棉田对他做的那些,脸上就烧。这几天在他面前她从不敢提一嘴那天的事,恨不得做个缩头乌龟当作无事发生。

当天的勇气当天用完了,后头全是不知所措。

她想跟着他,就像他们结对的第一年那样,做他的小尾巴,厚着脸皮,他走到哪就跟到哪。

可是实际上她只会像现在这样杵在原地,迈不动腿去追人家。

晚上,曾弋把她叫到训练场上,背对着她说:“结合成功了。明天开始,我们跟进训练。”

他的语气平淡,但是——结合……成功了?!

那一刻,心花怒放这个词在她这儿才算有了实感。

她本能地想去触碰他,想去抱紧他的双肩,想去热烈地挥洒她的欢喜,但她问心有愧,她占有他名不正言不顺,她没办法坦荡地做出这个简单的动作。

她强压下心头的振奋,小心翼翼地小步上去和他并肩站着,中间空出掩耳盗铃的一臂的距离。就算他不让她碰,就算他不看她,他总不可能不让她站这个位置。

她身为他的搭档,这里就是她专属的位置!

一阵凉秋的晚风拂过,卷起她的长发。

好久了,被剪去的头发都长长了。

从假小子又变回了小姑娘了。

这蓬松的光泽的秀发,曾拂过他的脸庞,绕过他的颈项,贴过他的胸膛,就在三天前,还跳跃着拨弄过他的指尖。

她看起来想靠近又束手束脚,委屈得像一只馋鱼又怕人的小猫。

好想摸摸她,把小猫揉得嗡嗡地呼噜。

于是——

温热的手掌悬停在她的头顶,然后缓缓地落下,指缝裹着发丝,轻抚。

他什么时候靠过来的?

她终于逮到机会仰脸看向他。

他脸上晕着浅浅淡淡的笑,舒朗得像是雨后晴空,他那双安静的眼睛给卧蚕拱得弯成月牙儿,幽幽地波光流转。

他的喉结滚了滚,唇齿吐出的声音也柔柔的:“以后我就是你的人啦,多多关照啊,云哨。”

他裹着玩笑的壳儿,说了句脆生生的心里话。

我是你的人了。

天知道这句话有多大的杀伤力,她的心快要满出来。

他真是玩暧昧的高手。她必须不遑多让。

“队长,我会对你负责的!”她的厚脸皮上线了,她咧开嘴厚颜无耻地调戏他。

她最会顺杆爬,他给点阳光她就灿烂。

“你对你自己负责就行。”他拍拍她的背,错身从她面前走。

还是笑容适合你,我的傻丫头。

“啊——”

他猝不及防被她紧紧抱住,手臂无措地张开。

“队长,我好高兴。”埋在他胸前,躲开他的目光,她终于还是和他分享自己了的心情,就是想说给他听,就是要让他知道,她很欣喜和他结合。

怎么了这是,一直喊队长,犯事的时候那么虎,事后反倒变得乖怂乖怂的了?

“嗯。”他由得她抱着,受用每一秒的温存。

她不撒手,站到晃晃悠悠也不放开他。说不出口的话,就用肢体去表达。

很简单,就是要抱着你,锁着你,不让你离开我。

他愿意陪她抱得久一点,再久一点,他希望她永远缠着他。

“好了。”

好了花儿,别抱了,你再抱着我,我要上瘾的。

他推开她的肩膀,故作潇洒地走在前面,他知道她会乖乖跟在后面。

天很黑,脚下的坡陡,他回头看她一眼,见她安全通过才继续往前走。

而她暗暗后悔,后悔自己怎么不假装绊倒,然后趁他来扶,把他扑倒,缠缠滚滚地再借机与他狎昵片刻。

和他在一起,好像怎么都不会腻。

……

二十天以后是世军赛正式开幕的日子。

曾弋熬过了适应期,生理上也恢复了正常。和以前不同的是他接入云花的磁场变得更轻松了,但是麻烦是云花无形中对他施加的场压更强了。

虽然正是因为场压增强,他们才可能有更广的连接范围,但是对向导来说,哪怕是对于训练有素天赋优异的曾弋,云花的哨场都是沉重的负担。

这一点在初次连接她哨场之时他就有体会,这些年他从来没和她提过,只是悉心指导她怎么更好地控制她的磁场,高效稳定的同时保护好自己,至于他的部分,他会自行弥补。

可是事实证明,无论他怎样努力,他精神场的消耗仍在累积。

本来理想状态下,他预估自己还能承担起做她十年的搭档。而以现在结合后的强度,即便只是这几天的适应训练,他都能感受到精神场的加速损耗。

这样下去,可能用不了两年……

无论如何,先把眼前的比赛比好。

这是他们第二次征战哨向双人组,夺冠是他们共同的目标。

比赛稳扎稳打地推进,谁料在决赛圈,有一个国家的代表队仗势欺人公然违规,只为了阻止云花和曾弋冲冠。

最后阶段,曾弋掩护云花上了背坡一处隐蔽点,按照他的判断,敌人会从对面上来,所以此处堪称制胜点。

这时,后方出现一个小组,这个组并不只有两人,而是南亚某国的几个组合的联盟。局势已然明了,只要不暴露云花,她可以掌控正面战场,所以冒着出局的风险,曾弋也要解决这个小组。

他一面绕到他们身后,一面在标记所有决赛圈内的向导的暗场场心,把最近的数据传送给云花。与此同时,他知道自己的场心也被探测了。不过,这也在他计划之中,他的位置可以暴露,因为他已经离开云花很远,如果被集火,反倒可以牵制火力,给她争取时间。

果然,有人跟上来了,从三面包抄他。体力还有,但是只够在奔袭和搏斗之间二选一了。

速战速决吧,趁他们形成包围前,能解决一个就多一份胜算。

他诱敌深入,迅速占据有利地形,面前是一面一丈高的土崖,看样子像是废弃的沟渠,他侧身让在一边,追上来的向导一个没刹住,翻进了土沟。

趁这个机会,他直接扑上去拉了对面的烟。

一个敌人就这样应声淘汰。

快撤!

他迅速地改变路线,贴着决赛区的边缘行走,如果遭遇敌人,情况不妙可以保证至少能往圈外拖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