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音想,如果不是生在帝王之家,恐怕得是个武林高手。
刚坐在梳妆台前,就看见了窗外白茫茫的一片,下了一夜的雪,将整个皇城都覆盖在了白雪里。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春天进宫,到如今,已经历了四季。
用过早膳,赵清音披上大氅,往外走去。
王贯在身后劝道:“娘娘,月份大了,慢些走。”
他可是知道的,赵清音年少之时最喜欢下雪了,会招呼上中宫的宫女太监,一起在院子里打雪仗,堆雪人,手都冻红了也不回屋。
后来到了东宫,虽然失了记忆,但王贯还是看得出来,赵清音是喜欢下雪的,只是在第一年冬季,赵清音去荷塘边赏雪,被德妃的人突然推进刚结冰的荷花池里,病了好久。从那之后,每到下雪,她都只在自己的一方小院子里赏雪。
今年,总算能好好地赏一回雪了。
赵清音走得缓慢,来到一处空地,仰头看去,晶莹的雪花漫天飞舞,由高到低,由远及近,从点点白色颗粒成为大朵的冰花落在她的发梢和睫毛上。
冰冰凉凉,压制了她心中所有躁动。
一阵风吹过,从天而降的雪花一朵朵倾斜,跟随着风改变飘落的轨迹。
要落在关雎宫的雪,因这一阵风落在了紫宸殿的屋檐上。
殿中书房,魏承越神情凝重,看着阶下三五朝臣,这些大昱的肱骨之臣。
“陛下,老臣是担忧陛下安危啊。”
“陛下,绝不能让旧朝皇族留在大昱,甚危呀。”
“陛下,自古都有去母留子一说,陛下若不愿去母留子,可待容妃生产后,送去关外,为了大昱朝,陛下三思呀。”
“陛下,切不可为美色所迷惑。”
……
魏承越桌案下的拳头越捏越紧,指尖深深嵌在了血肉之中,直到再也不能忍,沉声道:“容妃温婉,进宫半载多,始终与人为善,大安寺中朕遇刺,也是容妃彻夜照顾,得此良人,朕心甚慰。”
“可是陛下,容妃毕竟是韶国公主,先皇杀她父兄,她心中怎能不记恨,老臣听闻西北微服,容妃亦与韶国余党有勾结,还从水牢中放走了刺客,即使现在并无异心,难免日后生异心啊。”
“陛下!听闻容妃这胎是皇子,若自小由容妃教导,成年之后,若有……有,有弑君夺位之举,复用流落的韶国旧臣,又该如何呀。”
“陛下,自从容妃入后宫,先是皇后被废自绝而亡,后是德妃贬为庶人,容妃怕是克我大昱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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